親子樂: 現代人的優生論

2014年12月
文／鄧雪儀

◎曾看過一個故事

大學法律系副教授雪斯，在發現自己所懷的第三個兒子患有唐氏綜合症後，堅決拒絕醫生及其他醫務人員的墮胎建議。她能做出勇敢的決定，是因為她的一個哥哥也患有遺傳性病症，一出生便有智能障礙，但她的父母不但拒絕把兒子送到殘障兒童收容中心，而且在照顧另外五個孩子的同時，用盡心血和時間，更加悉心地撫養教育有殘障的兒子。

雪斯殘障的哥哥，後來做到了很多醫生當初說他永遠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包括走路和說話，可以說流利的英語及德語，而且還讀至高中畢業！他每天閱讀報章，並且在沒有接受任何公開援助的情況下，於一家鄉村俱樂部的飲食部廚房裡工作了20 年之久。

雪斯追溯當年父母親的決定，是源於母親的出生地及年輕時的經歷。母親生在德國哈達嗎附近的小村落，哈達嗎坐落在網捷拔高山下，山峰上建有法蘭西斯修道院，所以又稱修士山。1803 年，修道院被修建成州立醫院兼護理院；1940 年，被改為納粹黨臭名遠播的「殺人中心」。

在德國境內，共有六所這樣的中心，作用是將有殘障的人聚集在一起，用禁食或毒氣的方法將他們處死，再將屍體火化湮滅。被屠殺的最初是孩子，後來也包括成年人，通常是患先天性遺傳病的人，失明、失聰、失智、唐氏綜合症患者，還有畸形、腦積水和一切身體器官不健全的人等。

雪斯的哥哥生於1952 年，他出生的醫院亦是雪斯出生的地方，前身是德國軍人醫院，牆上遺留著納粹黨當年的政論：「將一些於國家有負擔，而毫無建樹的人處死，是絕對合乎情理和法則的。」如果他早生10 年，會因智障而被強迫送到「殺人中心」處死。

雪斯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卻藉著父母親的教導，曉得如何去愛被納粹黨視為社會負擔的哥哥，也就是被認為沒有生命價值的生命。

優生論陰影

早於一世紀的巴勒斯坦地，社會和宗教上有著等級的分別和限制。一些殘障者、社會低下階層、孤兒寡婦等，同樣被列入社會和宗教上的最低層次，受到鄙視和排斥，過著受欺壓的邊緣人生活。是上帝憐憫世人的苦難，差派愛子耶穌基督來到世上，使受苦者得到解救，並從罪惡裡釋放出來。

優生論的延伸，並不止於德國納粹黨。當雪斯的羊水化驗顯示，胎兒的遺傳基因出了問題，一出生便有無法治療的唐氏綜合症，醫務人員為她進一步檢查，目的卻是為著能夠提供雪斯一個社會認可的墮胎選擇。這個未出生胎兒的遺傳基因組合，可以說是允許雪斯在沒有罪疚感、合乎法理和人情的情況下，進行墮胎手術的准許證，一張類似把生命送往哈達嗎「殺人中心」的通行證。如母親一樣，雪斯沒有放棄兒子。她用對另兩個子女同樣或更多的愛心和時間，去照顧這個被人看為沒有生命價值的生命。她的朋友和同事知道雪斯原來知道兒子的狀況，卻仍然把他生下來的時候，都報以驚奇和疑惑的眼光，甚至直接詢問雪斯為什麽她要做這麽「愚蠢」的事情。

雪斯慨嘆，網捷拔山及優生論在他們一家人身上造成的陰影，並沒有因為時間和環境的變遷而消失。

為造福人群而上進

雪斯認為，現代人用墮胎技術來達成優生論的實施。其實，優生論何止於針對殘障兒的出生權？加拿大任職幼年兒童教育中心主管的艾美小姐提到，工作上經常遇到小朋友、家長，甚至於中心的導師，對「有問題兒童」歧視和指責。這些「問題兒童」不一定是有殘障，有些可能是因健康問題，有些可能是因家庭原因，更有一些僅僅是學習障礙等。

小朋友不懂事，對和他們不一樣的孩子表示疑惑甚至歧視並不出奇，因為他們的價值觀尚未成熟，我們可以諒解，但作為成人的家長或導師，怎麼能讓價值觀停留在納粹黨的優生論上？我們整天灌輸給孩子的觀念，就是好好讀書、出人頭地、做社會上「有價值」的人，而這個「價值」卻只局限於是否有更優厚的物質條件！

教導孩子上進沒有什麼不好，但不應該用與他人比較誰優誰劣，作為追求上進的目標。《聖經》說：「在神我們的父面前，那清潔沒有玷污的虔誠，就是看顧在患難中的孤兒寡婦，並且保守自己不沾染世俗。」（《雅各書》一章27 節）教導兒童為造福人群而上進，免得將來被困於網捷拔山上的罪惡網羅，終生成為優生論的永久附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