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時間裡的父親》,阿爾茨海默病的人性映射——當記憶消逝,愛仍存 文娛

《困在時間里的父親(The Father)》(香港譯《爸爸可否不要老》),上映於2020年,立刻獲得了普遍好評,獲獎無數。在第93屆奧斯卡金像獎中獲得了六項提名,男主角安東尼的扮演者安東尼·霍普金斯因為精湛的演技,以83歲的年紀成為奧斯卡史上最年長的男主角得主。

兩難之間

安東尼的女兒安妮,要離開倫敦,和新男友保羅在巴黎,開始離婚五年後的新生活,可是心中卻無比掛念留在倫敦的老父親,他不僅年邁,還患有阿爾茨海默病(老年癡呆症),生活不能完全自理。

安妮是他唯一親人,她深愛自己的父親,一旦去了巴黎,就不可能每天都來照顧父親了,最多只能在週末回來看看他,那平時怎麼辦?安妮陷入深深陷入苦惱之中。安妮決定為父親找一個保姆來照顧他,這樣她才能放心離開。事情似乎得到了圓滿的解決。但是保姆的一通辭職電話,又打破了安妮的寧靜。

安妮急匆匆地趕到父親的公寓,希望可以挽回一切。但是老父親卻堅稱保姆偷了他的手表,他不能讓小偷照顧自己。儘管安妮輕易地戳穿了他的小把戲。但是面對無理取鬧的父親,她也不得不告訴他,自己要去巴黎的事情。父親驚訝之余,無法掩飾心中的不安和恐懼。

接下來的場景,都是以一個患有老年癡呆癥的病人的視角來呈現的。很多場景的時間、地點和人物,由於老人記憶的缺失而出現混亂。

抗爭與無奈

影片中,反覆出現老人要找手表的場景。他還兩次懷疑他人偷了他的手表,一個是保姆,一個是保羅。手表代表着時間與生命。保姆和保羅的出現,都「偷走」了原本屬於他的東西,一個他的私人空間,另一個是他的女兒,所以,他感到恐懼,感到憤怒,也感到難過,他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他要不停地抗爭。

但是隨着病情的加劇,一切努力都歸於徒勞,他不得不向殘酷的現實低頭,他的尊嚴就像是他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褪去。從開始的西裝革履,到漸漸的連毛衣都難以穿上,後來幹脆就穿着睡衣在屋里走來走去,最後在養老院的時候,他穿的僅僅是一件內衣。他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喃喃自語道,「我是誰?」「媽媽,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媽媽接我回家。」

當他無助地將頭靠在護工凱瑟琳的肩上時,也向現實和命運低下了頭。他不再抗爭了,也沒有力量再抗爭了。

窗外明媚的陽光

電影片段截圖

老人絕望地哀嘆:「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樹,所有的樹葉都離開了我。」

凱瑟琳輕聲地安撫他,「先穿上衣服……然後我們一起去公園,那里有很多的樹,很多的樹葉。」

「外面陽光明媚,我們得趁天氣晴朗的時候去。我們得抓住機會,因為天氣這麼好的時候,它不會持續太久。」

在老人表示同意的「好」、「好」的声音之中,鏡頭從屋內,缓慢順着照進來的陽光,轉向了窗外,窗外是一大片樹林,茂密的樹葉在微風中搖動……

觀後感

影片的內容相當的沈重,在使人感受到壓抑的同時,也深深地揪起人們的心。安東尼和安妮的經歷,也是很多人在生活中的真實經歷,有人正在經歷,有人曾經經歷,有人將要經歷。老人的恐懼,也是我們每個人的恐懼;安妮的困境,也是我們每個人的困境。

影片充分地展現了人性的善與惡。護工比利和安妮的前夫詹姆斯代表着人性的惡,他們的惡言惡語,更加重了老人對未來的恐懼和不安。而代表善的護工凱瑟琳,和忍辱負重的安妮,則如同天使一般,給老人帶來了愛和依靠。

影片會使我們想起摩西對人生的感慨:「我們一生的年日是七十歲,若是強壯可到八十歲,但其中所矜誇的,不過是勞苦愁煩,轉眼成空,我們便如飛而去。」(《詩篇》九十篇10節)也會使我們想起《傳道書》智者的勸誡:「你趁着年幼,衰敗的日子尚未來到之先……當紀念造你的主。」

一部好的作品,離不開真實的生活,也會使人想起上帝話語的寶貴,《困在時間里的父親》就是這樣的一部作品。盼望因着神的憐憫,我們年老白髮的時候,也許身體被困,但我們的心靈一天新似一天,走向越來越光明的永生。

困在時間裡的父親|李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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