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5月
採訪／Julia Zhang、潘思牡
翻譯／于靜
聆聽粵語
聆聽國語
這位棕髮褐眼的Andrew Bywaters牧師，講一口流利的國語，有個道地的中國人名字──白安卓。「我的曾外公早年由中國來到美國舊金山工作，與荷蘭裔美國女子結婚後遷居威斯康辛州，所以我的外公一半是華裔、一半是荷蘭裔。外婆是美國人，與外公結婚後生下我的媽媽。我的父親是義大利人，三、四歲即隨親人移民來美。我出生與成長均在加州。三歲時，母親與繼父結婚。」
◎破碎驕傲的自我
「我七歲去教會，九歲受洗，但仍不是太清楚所信的。12歲後未繼續去教會。18歲上大學，開始參加校園查經班，喜歡讀《聖經》，喜歡耶穌，但未真的跟隨祂。參加學校的『弟兄會』後，開始喝酒，做我不喜歡做的事；大二時，離開『弟兄會』繼續參加查經班。
「大三時，我受邀參加暑期短宣隊去洛杉磯Pasadena一個貧民窟服務，那裡住著許多黑人、單親家庭與孩童，我看見當地牧師愛心服事照顧無家可歸的人，雖沒有錢，但他們很喜樂、有盼望，激勵我羨慕作全時間的傳道人，我也盼能不斷經歷神的喜樂，不論有沒有錢。」
白牧師在大學時代成為重生得救的基督徒。快畢業的時候，他決定作全時間的傳道人。「在我事奉的早期，因為募款不夠支付我做全時間的國際學員福音團契(Inter Varsity)同工生活費用，我就兼做另一份工作，在心理醫師診所擔任辦公室經理一職。起初兩年我沒有汽車，每天早上五點就起床，步行三英哩去工作，再步行三英哩回家。吃完飯，我再走路到校園服事。
「在大學生中服事是有意義的投資，教導學生學習認識《聖經》真理，進而看到他們生命的改變，聚會常是從晚上六點待到半夜才回家，翌日又要上班。我開始抱怨生活太艱苦了，有時候覺得自己能吃這麼多苦，真像是個英雄。在事奉和工作中滿腦子想著我是如何了不起、如何有犧牲精神，沒有把榮耀歸給神。
「神學教授丹尼‧富勒(Daniel Fuller)曾經這樣說：『那些以自己為無用而非英雄的人，才能成為優秀的傳道人。』這句話重塑了我的思想。神砸碎我心中的驕傲，使我看見，我若要在生命中成就什麼，就必須接納自己的軟弱，而非長處，甚至能以此為樂。」
◎抓住機會經歷神大能
「在南加州國際學員福音團契的最後三年裡，我也在ESL補習班兼職教英語、托福、寫作和大學入學考試等等。學生95%都來自台灣，是新移民或是他們的孩子。由於工作績優，1995年底，補習班台灣人老闆給我嘉獎，惠贈免費機票讓我去台灣和香港旅遊十天。
「猶記得，有一天我在台灣參觀一間廟宇，看到許多百姓向廟裡所供奉的神明（偶像）很虔誠地燒香拜拜，但人們的臉上仍是愁苦，我駐足心想：他們知道自己所拜的是誰嗎？我真想去告訴他們。聖誕節平安夜，我隨ESL補習班一位學生的弟弟帶領我去參觀不同教會，最後進入台北真理堂。「1994-1997年，美國大學湧入很多亞洲學生，校園團契同工們不知道如何帶領亞洲學生，而我只了解一點亞洲文化。在那段時間，我正在考慮，繼續長期在國際校園基督徒團契工作或是去讀神學院？我意識到在大學生當中做工作容易，事奉很有果效，然而我內在生命的成長卻慢下來。朋友問我想做什麼？我衝口說出『我想去台灣』。在和一位朋友喝咖啡的時候，我這個想法得到了確認。1996年4月，我隨在美認識的真理堂傳道人第二次去台灣，住蘇奕璋牧師家，想多了解信義會真理堂系統。「多年領大學生查經，我知道神是宣教的神，我想暫去台灣一年學習經歷後就回美，如此更能服事亞洲學生；後來卻在台停留了六年。還記得一句中文也不會說時，我吃了六個月的『麥當勞』哩！直到會說『牛肉麵』，才敢去點吃『牛肉麵』。
「1997年在『師大國語中心』學習中文期間，也與台北真理堂配搭事奉；經過八、九個月後，我能聽懂朋友說中文的大概意思，教會讓我和另外一位英語講得很好的人配搭，成立一個國際學生小組（學生來自韓、日、英、台），我們用80%的英語暨20%的中文。「兩個月後，台灣當地的幾位學生加入，然而國際留學生都返回了他們的國家，所以我就得用中文來帶查經。
記得每週帶領查經，我的中文就被人糾正。當人們試著要明白到底我在說什麼的時候，臉上常呈現奇怪的表情，有時他們會哄堂大笑。記得有一次，我想要給他們講神如何垂聽了我的禱告，我找到了裝有貴重物品的書包，但情急之下我把『書包』說成『手錶』。我在操練我生澀的中文，雖然我是如此的不足，但小組還是不斷地有人來。「在異國他鄉初作宣教士，因深感學中文困難，原本想放棄回美；爾後，有蘇奕璋牧師及師母在我身邊幫助我、造就我、支持我，看到我帶領學生查《聖經》的特質，就不斷鼓勵我發揮潛力，可以繼續服事華人。」
◎牧養情懷
「在真理堂，我認識了丁琪，2001年和她結婚。2003年，神呼召我們回加州去幫助建立教會，而丁琪卻需要放棄很有前途的事業──她在台灣一家國際公司負有很重要的行銷職責，她付出了很多。剛來美國的頭幾年，她情感上所承受的痛苦是很大的，因離開了她摯愛的親人與教會的朋友。爾後，我去神學院進修，半工半讀；而丁琪也到學校攻讀MBA，才有機會從實習生做起，然後找到工作，繼續我們在美國華人教會的服事。
「2011年我們來到休士頓西區中國教會擔任英語牧師。已經五年了，有時我感到很難做家庭探訪，這造成我和許多教會的家庭有一些距離感，我非常希望牧者與教友之間能夠有深入的、長期的互相關懷，並且了解彼此的生活，盼望不只是泛泛交往，而是可以分享自己的生活也對別人的生活感興趣。」
◎後記
看到白安卓牧師夫婦生活中經歷了許多環境變遷的挑戰和工作試煉，他們依然敬虔地、無怨無悔地努力事奉，更寶貴的是他們把萬事看作有損的，唯有耶穌基督是至寶。他們謙卑，不矯飾，更願意誇自己的軟弱，靠著神的恩典，活出神僕人的形象。他們是神的優秀傳道人，當之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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