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
文/陳兆儀
為什麼巨大的畫布上只見濃稠的黑色呢?
畫家女友說:「哦,這是──夜荒原。」
「夜荒原」就只有濃稠的黑色嗎?
女友回答:「沒有其他了。」稍後又淡淡地說:「閉眼張眼,只見鋪天蓋地的空茫漆黑。陽光永遠照不到我的荒原,這裡無光、無溫暖、無風、無聲,也無人、無上帝。」
女友經歷大病,丈夫在她大病時承受不了壓力,去找別的女子,獨生子又遭車禍。她對我說:「我呢?徒然!枉然!徒然愛主,枉然愛人,情願膚淺馬虎,上上教會,奉獻幾個小錢;只求無災無病,嘻哈吃喝。」
她日復日、月復月地,在深夜的雅博渡口,與恐懼、忿怒、傷痛、仇恨、絕望、孤單摔交,狠狠地把她的上帝扳倒地上,破口大罵。上帝殘忍,不動聲色;人脆弱,反面無情;上帝呀,祢叫善良愛主的她遭災受難,忍心嗎?
我不知道,在夜之荒原上,上帝如何回應女友的責問,又如何賜下力量與盼望給她。因為上帝的臨在,完全是一個奧秘。
我只看見,有一天,女友在巨大的漆黑前,再次拿起畫筆。
她在濃稠的黑色畫布上,仔細地畫了一枝又一枝白色的蘆葦,風吹起,蘆葦迎風擺動。蘆葦不是被壓傷了嗎?又挺直起來了?那麼, 將殘的燈火呢?
噢,不是燈火,是螢光。小小的螢火蟲不知何時開始,從蘆葦深處飛升,拚了牠們的小命似地要把荒原照亮,一點一點的螢火光遍佈荒土上,要把天上的星星喚醒嗎?
過了一年吧,女友開始在畫布上空畫上星星、月亮;想不到她畫筆下柔和的月光竟有如此威力,穿插進混濁厚重的雲層,像分裂紅海般把黑雲推開,光從天上的天直射荒原。叫我們逐漸看到夜荒原上有幾棵樹、有蘆葦,有大小不一的石頭及舞動千百點的螢光;大石上不是坐著兩人嗎?只見他們並肩坐在石上面向懸崖的背影, 不懼前面翻騰的千重浪嗎?其中一人是個男的吧,長髮飄揚,身穿的白袍,竟潔白如光。
三年後,夜荒原終於完成。我看得清楚,並肩坐在石上的兩人是一男一女,二人在浪聲、風聲、螢光星光下的蘆葦叢中,手牽手, 都閃發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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