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8月
文／潘劉慰慈

母親6月6日半夜因肺積水嚴重、呼吸困難，由救護車送急診入院。我回台灣照顧母親一段日子。兒童時期聽過老師講的《小烏鴉反哺老烏鴉》的故事。回憶兒時，父母無怨無悔地養育照顧五個兒女，現在作兒女的照顧年老體弱生病母親乃理所當然。頭兩週，筆者在七樓單獨病房，全時間照顧母親──翻身、拍背、灌食牛奶等，我每日讀《聖經‧詩篇》，經歷到神（上帝）同在的豐富，神的話語鼓勵我，常使我深受感動。後三週，我每天兩次騎單車去新北市立聯合醫院加護病房探望──幫母親雙手雙腳浸泡溫水，按摩穴道，按摩小腿，擦保護皮膚的乳液，協助護士清理母親的大便，為她禱告後才離去。神應許不撇棄祂的聖民。祂要賜力量、賜平安的福，給祂的百姓。

◎四目相對

母親自加護病房轉住健保病房時不幸被感染病菌，診斷為肺炎，發燒、喉痛，痰多又無力咳出，近乎四晚整夜哀鳴，用氧氣、用化痰藥、抗生素、打點滴。主治醫生黃兆康說病菌頑強、有抗藥性，故需加強用藥。

6月19日清早起來讀《詩篇》廿三篇，其中說到「祂使我的靈魂甦醒……我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為祢與我同在；祢的杖、祢的杆都安慰我。」母親這幾天病情變化，真像是行過死蔭的幽谷，感謝天父適時的安慰之言。

幫母親清理梳洗完畢，筆者立在床旁緊握母親右手，母親雙眼凝視我，母女四目相對不禁淚汪汪。我哽咽說：「媽，您這雙手撫育我們五個子女，您也幫助和服事了許多人──屏基醫院26年服務了無數病患、屏東憲光幼稚園三年服務全體師生……媽，您是有福的，雖然有時候兒女會言語頂撞、無禮，意見相左，但您仍然愛兒女，仍然願意為兒女洗衣、做飯。媽，感謝您無怨無悔地愛我們，您的愛也延續至孫輩們，您是我們劉家的寶──最長壽的長輩！」

◎救與不救？

當晚的值班醫師周紋如醫生來病房，與我們姊妹倆言及有關救與不救話題（是否做氣切、插管、CPR、心臟電擊），要我們家屬考慮。（兄長、弟、妹在我返台前已決定讓母親不做氣切與不插管，不作心臟電擊等，只用藥物急救。）如果氣切或插管可多活一些時間，如果不做就會很快失去母親，救與不救，真難作決定啊！回想父母親為愛兒女不惜付一切代價，那救到底的愛實令我們汗顏。

抽痰多次使母親的鼻黏膜、口腔內黏膜受傷流血。6月21日晚兩次吸入稀釋化痰藥，仍呼吸很喘，母親半坐臥呼吸喘促，搖頭表示不想活了。值班醫師周伯翰說：「我看了病歷，當初肺積水送急診時，你們家屬有填寫不急救、不氣切、不插管、不人工呼吸CPR？」我說：「那是在病人無生命徵象、無意識情況下不救，但母親現在神智清醒、生命徵象正常，難道我學護理的要眼睜睜看著母親喘不過氣而死嗎？如果是你的母親，你作醫生卻不能救自己的母親，你的心會如何？」「我當然也會難過。」周醫師道，然後改用非侵入性呼吸器（正壓氧氣機）並指示護士打針。小弟夫婦、小妹、孫兒也趕來醫院探望，母親喘好轉些。小弟問媽還想不想活，母親點頭表示「還想要活。」大家又笑成一團。我說「媽，《聖經》上說『你求壽，祂就賜給你。』就靠主大能好好活給醫生護士看！您明年就是89歲，我們要給您慶祝90大壽！」

◎神的應許

我讀到《詩篇》四十一篇：「耶和華（上帝）必保全他，使他存活。……他病重在榻，耶和華必扶持他，為他鋪床。」想起7月1日讀《哥林多後書》一章20節：「神的應許不論有多少，在基督都是是的，所以藉著祂也都是實在的，叫神因我們得榮耀。」每天我去看母親也與她分享讀《聖經》心得，給她加油打氣。每次看見母親睜開眼睛，我就對母親說「媽，您仍活著，又賺到一天。感謝主，許多人為您禱告，包括在美國、在台灣的教友。」

《傳道書》說：「生有時，死有時……」生老病死，是每個人的一生寫照，耶穌降世擔負我們全人類的罪，捨命流血，祂是義的代替我們的不義，解決了我們世人的罪，叫我們信耶穌的人不再需為罪而面對「永死」。信耶穌的人有信心有把握有永生，不怕面對死亡，是出死入生了。母親病重在榻月餘，一連串肺積水、尿道發炎、肺炎、膿痰多、胃大出血、心臟功能弱、手腳水腫、血壓低、血氧濃度低、白蛋白低下……誠如主治醫生黃兆康說的：「劉媽媽的病情考驗醫生護士的智慧、愛心、耐心。」神的憐憫扶持母親，讓她脫離險境，藉疾病使我們更靠近神的寶座，感謝神垂聽眾人懇切的祈禱，願一切榮耀、頌讚都歸給全能的神。

感謝天父大能手托住母親，每一天活著都是神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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