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M的貓貓「大佬」在9月1日離開了世界。M帶着苦笑說：「貓星開學把牠接走了。」超過11年的相伴，從彼此陌生到相偎相依，少有落淚的M在「大佬」離開後不禁落下了男兒淚。

黏人貼心的大佬

11年前的夏天，M經朋友介紹領養了兩隻灰色小貓——當時貓貓只有三個月大，但「大佬」的體型要比同胎的「細佬」長一倍之多，所以M給牠們起了這樣的名字。M買好了貓籠、水機，和牠們兄弟倆一同展開了成長之旅。

M形容說，貓貓小時候，他對牠們非常嚴格：「許多人都說貓有『天性』，有脾氣，不好教；但我不想我的貓跟其他貓一樣愛抓人、咬人，或者當自己是主子而不理人。」所以他讓貓從小和其他人相處，邀請朋友來和貓一起玩，使貓貓習慣與人互動，也不會對人有攻擊性。但因為M的「鐵腕」管教方式，貓貓起初有點怕他，「直到三歲左右，牠們才開始感受到我是愛牠們的。不但沒了脾氣，被摸的時候還很開心。」

與寵物的感情總是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大佬」比「細佬」更黏人，也更貼心。M回憶起他感動的時刻：「在我非常難過、流眼淚的時候，牠會用臉蹭我，陪伴在我身邊。」「大佬」是一隻「配合度」很高的貓，許多貓貓都不喜歡貼在主人身邊，但牠卻可以找個舒服的姿勢陪主人睡覺。牠也是一隻愛「吃醋」的貓，聽到其他貓的叫聲，就算只是YouTube上的，牠也會馬上衝到主人身邊。牠對世界充滿了好奇，卻又膽小慌張，一點點聲音都能嚇到牠跳起來；當身體被翻轉時，牠還會吞口水。牠表情豐富，常常露出不同情緒的神態⋯⋯M滔滔不絕地描述着，腦海中浮現的都是與「大佬」共處的畫面。突然的離別帶來了傷痛，卻帶不走回憶。

教會主人的功課

「大佬」是在8月8日被診斷出患有癌症的。在此之前，較為嚴重的病症要數8年前的膀胱疾病：當時獸醫說，若遲來半天，牠就救不活了；但那次之後，「大佬」整體上還是很健康的。「前陣子我還說，牠都已經11歲了，完全不像一隻成年貓，還是很活躍。我以為牠還可以陪我很久⋯⋯」在那不足一個月的求醫過程中，M發現，貓的忍痛能力非常驚人。「牠的癌症已經非常嚴重，甚至到了無法呼吸的地步，但牠完全沒有叫。」直到最後一天晚上，「大佬」躺在氧氣箱裡，用力睜開眼睛。「我本來要回房間休息，但一關房門，牠就發出『嗚嗚』的叫聲，於是我陪在牠身邊，直到天亮。早上10點鐘，牠還堅持睜着眼睛。我對牠說：『大佬，睡吧。』我知道牠要走了，那一刻我才意識到『大佬』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

「大佬」走後，「細佬」也發生了變化。以前牠們兄弟倆總是「相愛相殺」，一言不合就打架；但在「大佬」生命的最後一週，「細佬」總是守在氧氣箱附近，不會走太遠。直到「大佬」離開後，牠常常躺在「大佬」常駐的紙皮箱裡，彷彿在感受牠還在。「牠們倆唯一溫馨的時刻，就是當把『細佬』的頭放在『大佬』面前時，『大佬』會舔牠，幫牠『洗頭』。」但M知道，兄弟倆的情誼很深。有時候牠們會一起躺在門前等主人回家，但以後再也看不到這樣的畫面了。

《詩篇》133篇：「看哪，弟兄和睦同居是何等地善，何等地美！這好比那貴重的油澆在亞倫的頭上，流到鬍鬚，又流到他的衣襟；又好比黑門的甘露降在錫安山；因為在那裡有耶和華所命定的福，就是永遠的生命。」M在「大佬」離開後體悟到人生的無常，也嘗試用新的角度看待人際關係。「有時候會覺得，家人年紀也大了，就不再和他們頂嘴了。」寵物用一生教會主人的功課，永遠都是愛與陪伴；「大佬」的離開提醒我們，無論是人與人，或是人與寵物之間的陪伴，都是生命中珍貴的情誼，教會我們如何珍惜、如何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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