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們漸漸地將抒發心裡隱藏的感受或秘密,比喻為向樹洞傾訴的動作。關於樹洞的故事,原來有這樣一個版本:從前有一個優秀的國王,擁有天下的一切,卻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煩惱,就是他長着一對驢耳朵,而且一天比一天長。國王為了不讓百姓知道和被人嘲笑,便特別訂造了一頂大帽子,連睡覺也不會除下。全國的人民都很好奇,為什麼國王每天都戴着同一頂帽子呢?
有一天,國王發現自己的頭髮太長了,便請來理髮師為他剪頭髮。當理髮師脫下國王的帽時,看見長長的耳朵,便大嚇一驚。國王對他說:「我聽說你是個守信用的人,我要你發誓,絕對不會說出我長了驢耳朵的秘密,否則我就把你關起來!」理髮師不停的點頭說:「請放心!我絕對會保密的!」
理髮師回到家,鄰居都跑來問為何國王從不脫下帽子,但他只是搖頭,什麼都不敢說。這個秘密一直悶在他的心裡,令他不能開懷,甚至最終病倒了。醫生建議理髮師:「你到深山找一棵大樹,對着樹洞大聲說出藏在心中的秘密,病自然會好起來。」理髮師聽了醫生的話,立刻到深山裡找了一個樹洞,對着它盡情大聲喊:「國王有一對驢耳朵!」說完之後,心情立時變得輕鬆暢快,病也不藥而癒了。
成長的過程、生活的壓力、某些不想人知的黑暗面,還有人際間難以拆解的張力,都可能成為我們積壓在心的隱秘。長大後我們更少向人坦誠傾訴,因為不確定對方會有什麼反應,會怎樣看自己。
今天社交媒體上的帖文,大多是「開心share」的內容,因為大部分人都喜愛看見繽紛美食、精彩的旅行體驗、或五花八門的購物分享。然而,我們都需要適度的抒發,讓內心抑壓的感受得到排解。諷刺的是,漸漸我們認為,找一個樹洞傾訴比向真人分享感受來得更安全,因為樹洞很安靜,不會反駁,也不會將你的秘密宣洩出去。
我們都希望從現實生活中找到可以當樹洞的家人或朋友。但成為別人的樹洞後,他們的秘密就會變成你的秘密,他們的哀樂情緒也會轉嫁給你。漸漸當樹洞的人也需要尋找屬於自己的樹洞,這樣的循環似乎不能成為舒解我們心事的出路。
《聖經》中的大衛王之所以被稱為「合上帝心意的人」,是他知道上帝是最佳的傾訴對象。他向上帝坦然抒懷,在最困難憂傷的時候,他求告上帝;在幽暗的絕境裡,仍然快跑向上帝,而不是轉身離開。大衛在《詩篇》六十二篇7-8節中說:「我的拯救、我的榮耀都在乎上帝;我力量的磐石、我的避難所都在乎上帝。你們眾民當時時倚靠祂,在祂面前傾心吐意;上帝是我們的避難所。」我們心裡的話,就算不說憋屈在心底,上帝也知道。在上帝面前,我們都是無所遁形、完全透明的。上帝喜愛我們向祂傾訴,因為這是我們相信和倚靠祂的表現。
根據《詩篇》六十二篇上下文所描繪的,這裡並不是一個田園詩意的世界;相反,詩中率真的描述大衛正面對困境,經歷失敗,被背叛、攻擊。這才是我們熟悉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有美善與醜惡的事,人會作出最好與最錯的抉擇。這個世界會讓我們歡笑、經歷愛,但也會令我們受傷流淚。
生活總會面臨突然湧來的波濤,大衛領悟到最好的出路,就是向上帝「傾心吐意」。與上帝傾吐時,我們可以釋放並面對自己,讓祂指示我們怎樣重整生命,面對外界一切的變與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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