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山集: (護士手記) 雪花紛飛

當艷麗的紅葉飄離樹梢，寒風蕭瑟的冬日便翩然而至。這裡的冬天比較濕潤，不像香港的冬天，北風呼呼。猶記得童年時，穿上厚棉袍，仍被吹得小唇乾裂、小臉通紅。

當早班時，五時許便起床趕坐火車。月台上已有不少男士，均手挽同一款式皮包，像50年代好萊塢電影裡的人物一樣。我也仿佛身處那年代的電影。「一日之計在於晨」，我比較喜歡上早班，感覺每一個清晨都是新的。

忙碌的時候，時間過得很快。我負責看護的那組病人，病況都穩定。醫生巡房後，要施行的治療和例行工作告一段落，便是午飯時候了。

回去病房，先去巡視病人。在一床頭櫃上，置放著一小瓶精緻的小白花，如銀鈴般輕輕垂吊在筆直的綠莖上，每枝約有一呎長，有五、六朵頂生，輪著開放的小白吊鐘，每一小鐘有六小瓣，使邊緣凹凸有緻；在凸出的小瓣上，都鑲有一青翠的小綠點，很是工整，像大師用精筆點畫上去似的。

「很漂亮，是嗎？」忽地耳邊有柔聲問道，原來是病者的女兒剛帶來給母親的。

「真是可愛！花朵嬌小玲瓏，翠綠的小點，襯托得很完美。」我讚歎著。

「這花名Snowflakes，或Snowdrops（雪花紛飛），是我在後園採的，在冬天開花，很易栽種，明天帶些給妳。」

「啊，真謝謝！如不方便，請勿費心。」

「很方便。明天見，我也要回家了。」

翌日下午，正在交更檯上忙碌，忽然她遞來一小盆Snowflakes。原來那葉子像蘭花草，每株在中央又長出花莖來，令人心醉。在小盆中養了一段時間，後栽在小園中，數年後隨我們遷到現址，每個冬天都盛放著。

「你想，百合花怎麼長起來？它也不勞苦，也不紡線。然而我告訴你們：就是所羅門極榮華的時候，他所穿戴的，還不如這花一朵呢！」（《聖經‧路加福音》十二章27節）從前主耶穌這樣對門徒說。

是的，花草有榮枯，造物主仍給與令人驚艷的妝飾，何況是祂所看重、疼愛的人類。讓我們不用掛慮，常感謝天父的厚賜，珍惜這自然界的生命，愛護這孕育我們的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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