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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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聖節的糖果》

作者:李道宏

「我們也該買幾包嗎?」我指著面前堆積如山的糖果,笑著問妻子。我好奇:「真的有人買嗎?」妻子沒作聲,只用眼神暗示我,背後那位太太的手推車裝滿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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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這個大賣場已經推出萬聖節貨品——糖果、南瓜、各式各樣妝扮衣服有可愛的,更多是奇異古怪的。我打量著一件蜘蛛俠套裝忍不住評論說:「就只能穿一個晚上,平日不會穿,過一年又不合身了……」

妻子勸我:「哎呀,你不能總是從錢的角度看事情……」

妻子提醒我:「去年來敲門要糖的孩子少了很多,今年家長還是會擔心孩子會不會被感染……」

第一次接觸萬聖節

半世紀前,我們移居美國西北部,那時我已經唸高中。還記得萬聖節的前幾週,在狹小的課室裡,老師用奇奇怪怪的掛飾佈置課室,她告訴我們當天可以如何妝扮,還興高采烈地描述那是所有孩子都可以得到免費糖果和小禮物的晚上。雖然當時我們的英文理解能力十分有限,對西方文化也全然陌生,卻仍是極其雀躍地等待這個節日的來到。

那天晚上,我和妹妹們跑遍社區每一條巷子,然後揹著裝滿糖果和餅乾的枕頭套回家,更棒的是還收到幾塊美元。

我問妹妹:「你怎麼拿的錢比我多?」

母親笑著解釋:「大概人家認為東方的小女孩可愛吧!」

我記得父親感嘆說:「這是美國人的慷慨!」

讓孩子長大成熟

據說萬聖節源於天主教「諸聖節」,本是紀念去世的信徒,後來卻摻雜了恐怖情節及娛樂,更成為商家大賣應節裝飾和食品的商機。到自己有了孩子,始終要面對萬聖節,我們不想孩子扮鬼搞怪,到處敲門問人要糖,為了不使孩童失望,我們每年在教會舉辦「挪亞方舟慶豐收遊園會」,鼓勵弟兄姊妹的子女以動物化妝出席,又以挪亞的故事引導孩子敬拜創造天地萬物的上帝。(《聖經‧創世記》七章:挪亞按上帝的吩咐,帶百獸、牲畜、禽鳥等,有公有母,一對一對地進入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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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聲往年舉辦的「挪亞方舟慶豐收遊園會」

直到大女兒唸初中,我們終於讓四個孩子自己萬聖節晚上外出。大女兒說:「不必擔心,我們要用最快的速度走遍幾條大街,我也會照顧弟弟的。」

妻子提醒:「小心,特別是盯著小弟弟。」

三個小時後他們回到家,將「戰利品」鋪在地毯上,七嘴八舌興奮地將糖果按大小分類。

二女兒說:「我發現,白人給的糖果比較大!」

孩子們自言自語說:「我們亞洲人不能太寒酸,不能只給廉價的糖果!」

現在孩子都大了,也有了自己的房子。我提醒孩子們應該準備一些好糖果:「這也是《聖經》教導『愛鄰舍』的一部分。」大兒子竟然回應說:「知道啦!你說過『施比受更為有福』,我買的糖果比你們過去預備的好多了!」

送禮物和收禮物的喜悅

「那些從阿富汗來的難民孩子們會有什麼感受?」在大賣場裡,我忽然有點感慨,最近的新聞仍在腦海裡翻騰。

妻子問:「你怎麼突然想到這件事?」

我解釋:「我在想,他們的孩子也將會面對萬聖節會……」

過去,我們教會鼓勵會友幫助新的移民,憑著愛心曾經收養過越南、緬甸難民家庭。這些來自貧窮國家的孩子歡天喜地得到糖果,總會問:「為什麼美國人要分發這麼多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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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們聽過『施比受更為有福』嗎?他們很慷慨,送出禮物就跟你收禮物一樣,也是歡喜快樂的。那是《聖經》的教導。」我的解釋,也不曉得他們是否能體會明白。

這些在難民營長大的孩子們希奇地說:「有幾家房子的門前擺了一大盤很棒的糖果,沒有人分發,上面只寫著『請自己拿一塊』。」

我笑著問:「誠實說吧,你真的就只拿一塊嗎?」

站在糖果山前,妻子問我:「我們要買嗎?」

我一腔豪情地回應:「買!如果沒多少孩子來索取糖果,我們就自己享受吧!也可以讓老爸老媽快樂一下,他們沒糖尿病,可以有福同享!」我加上一句:「選些價錢貴的!」

「哦!」妻子愣住,給了我一個不可思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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