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仁、勇的成中英教授
在成中英教授的安息禮拜中，我以「智、仁、勇」為題，簡略總結成教授的一生，表達我對成教授的敬佩，同時陳述我對基督教信仰與儒家思想會通的理解。成中英教授，一位學貫中西，譽滿全球的學者。他是：
一. 智者
成教授在五零年代畢業於台灣大學外文系，然後在美國華盛頓大學取得哲學和邏輯學碩士，又在美國哈佛大學取得博士學位。這樣的學歷背景，表明他非常優秀。他是著名的哲學教授。「哲學（Philosophy）」這字源於希臘文，是愛慕智慧的意思。成教授一生研究哲學，追求智慧。我認為他最明顯的智慧表現，是願意歸向上帝，願意信靠耶穌基督。
《聖經》說：「敬畏耶和華，是智慧的開端；認識至聖者，便是聰明。」（《箴言》九章10節）
上帝是智慧的源頭，是智慧的根本。什麽是智慧？智慧是理性和道德的結合。不相信上帝存在的人，很難解釋理性從哪裡來？也很難解釋道德從哪裡來？一個化學元素或一塊石頭，經過了千千萬萬年，忽然產生理性會思想，忽然產生道德能分辨善惡；這可能嗎？
明顯不可能！理性和道德都是從上帝來的，智慧是從上帝來的。上帝是智慧的根源。成教授願意信靠上帝，歸向上帝，是最智慧的決定。他是個智者！
二. 仁者
成教授在大學當教授六十多年（1963-2024），桃李滿天下！去年成教授發現患了肺癌，他女兒美夏從美國大陸來陪伴他。美夏很盼望父親能信靠耶穌，但成教授向美夏清楚表明，他不會信耶穌。成教授告訴美夏，他正準備寫一篇文章，他用口述，要美夏記錄。他要告訴大家，為什麽他不能成為基督徒。其中一個原因，是他擔心對學生們的影響。他沒有成為基督徒，是因為顧念他的學生。這是仁者的情懷。
《聖經》教導我們：「各人不要單顧自己的事，也要顧別人的事。你們當以基督的心為心。」(《腓立比書》二章4-5節) 這是仁者的情懷。
一直以來，成教授認為，我們中國人不必信靠西方的基督教。我們有優厚的傳統文化，特別是儒家思想，足以幫助我們活得美善，也可以幫助建立和諧美好的社會。這是成教授的信仰。他以此自勉，也以此教導學生。成教授是新儒家學派的大師，大力推廣儒家思想。
儒家的創始人孔子，雖然沒有談論過上帝創造天地的事，但孔子相信「天」的存在。那不是天文地理的天，乃是掌管天地的天。
孔子說：「獲罪於天，無所禱也。」（《論語‧八佾》）孔子認為，得罪了老天爺，我們禱告也沒用！按孔子的理解，這「天」是人祈求的對象；這表明，「天」是人依靠的對象。孔子相信，這「天」鑒察罪惡，對人有道德的要求；所以，「天」是人敬畏的對象。
孔子也說，他「五十而知天命」。（《論語‧為政》）按孔子的理解，「天」對人有要求，有期望。孔子所說的「天」，非常符合《聖經》中所描述的上帝。孔子講的這些話，成教授當然讀過，也當然想過。但民族優越感，攔阻了他去貼近天心。
去年成教授來我們教會參加主日崇拜三、四次。起先是有人扶着他來，後來是別人用輪椅推着他來。在身體很軟弱、行動很不方便的情況下，為什麽他要來教會參加崇拜聚會？是因為在家裡無聊嗎？當然不是。我相信，他是要來認識這個「天」是誰？
在中國的古書——《尚書》和《詩經》中，有不少關於「上帝」的記載。北京的天壇是歷代君王祭天的地方。天壇供奉的神靈沒有神像，只有一個牌子，上面寫着「皇天上帝」四個字。中國民間宗教信奉滿天神佛，有很多神像。沒有神像的祭壇，只有「皇天上帝」一個牌子，是非常罕見的。
「皇」是大和美的意思；「帝」是主宰的意思。「皇天上帝」就是至大、至美、至高的主宰。這樣的描述非常符合《聖經》中所記載的上帝。我們有理由相信，我們的老祖宗認識上帝和信奉上帝。創造天地萬物的上帝，是全人類的上帝。祂固然是西方人的上帝，也是東方人的上帝。中國人信靠上帝，不是信洋教，乃是認祖歸宗！
成教授人生的最後一程，坐着輪椅，在行動很不方便的情況中還要到教會來參加崇拜聚會。我相信，他是有意更多認識「上帝」是誰。成教授決定歸向上帝，迷途知返。他這樣毅然決然的表現，給學生和親友們樹立了一個美好的榜樣，激勵大家跟隨他，踏上那永恆的光明大道。這是對親友們最切實的關愛。這是真正的仁者！
三. 勇者
成教授遲遲不能信靠耶穌，因為他很難面對自己的學生。他不能信靠耶穌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很難面對自己。他信靠耶穌，就表示否定自己過去幾十年的信仰；承認自己錯了。這實在很困難！
耶穌到世上來傳道，他最先傳講的信息是呼籲人悔改。耶穌說：「天國近了，你們應當悔改。」（《馬太福音》四章17節）悔改先要認罪；沒有認罪，就是沒有悔改。認罪是面對自己的過錯，同時要面對公義的上帝。這需要很大的勇氣。
我們每一個人都是軟弱的罪人，都需要上帝的赦免。《聖經》告訴我們：「世人都犯了罪，虧缺了上帝的榮耀。」（《羅馬書》三章23節）
儒家修養的目標是：「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許多人高談闊論，講「治國、平天下」的大道理，但請問：有幾個人可以坦然地說，自己在「正心、修身、齊家」各方面都做得很好？我們都是軟弱的罪人，可能做過不少傷害別人和傷害自己的事，但很多人沒有勇氣承認。
2024年6月28日，我為成教授施行洗禮和為他禱告之後，看見他的眼角有淚珠！我相信他決定信靠上帝，是經過很大的掙扎，有很深的感觸！成教授願意到上帝面前，承認自己有罪，願意領受洗禮，願意接受上帝的潔净，這需要很大的勇氣。他是個勇者！
我們記念這位偉大的哲學家，記念他最後以生命表明的見證：他的智慧指引人尋求真理，他的仁愛激發義行，他的勇氣催人踏上悔改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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