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和哈馬斯的戰事持續升溫,世界民意趨向兩極化,同情巴勒斯坦的陣營認為當今的危機是以色列長期壓迫巴勒斯坦的惡果,例如:美國哈佛大學有34個學生團體發表聯合聲明,指出以色列是這場慘劇「唯一的罪魁禍首……今天的事件並不是無緣無故發生的,在過去的20年裡,加薩走廊的數百萬巴勒斯坦人被迫生活在露天監獄中。」
在這篇短文裡面,我不會提供任何嶄新的見解,其實我所說的只是常識,或者只是哲學中最基本的倫理常識,那就是:目的,不能將手段合理化。即使反壓迫、反殖民、反種族隔離是何等漂亮和高貴的道德口號,但哈馬斯殘暴的手法是令人髮指的。其實這並不是第一次哈馬斯採取野蠻的恐怖攻擊,過去有多名在以色列的中國勞工被哈馬斯的炸彈殺死。一直以來,中共政府的立場都是親巴勒斯坦,當時有記者追問哈馬斯領袖為什麼要針對中國勞工,他們回答:「因為他們為以色列人做事。」但無論如何,這仍然無法改變親巴勒斯坦陣營的想法,只需要戴上了「受害者」的神聖光環,彷彿任何行為都可以接受、甚至被美化!
第二個哲學常識就是:即使在最艱難、最絕望的光景中,人們仍然可以做出道德的抉擇,最終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而不是抵賴卸責,英諺有云:「你總會有選擇(You always have a choice)。」正如孟子所說:「貧賤不能移。」以巴衝突是歷史長河無數驚濤駭浪中的一次風波,舉例說,在20世紀初期之前,有大量亞美尼亞人和希臘人居住在土耳其,但兩者都遭遇到民族大清洗。1915至1916年,土耳其發生了亞美尼亞人大屠殺,據估計受難人數在66萬至120萬之間,至今土耳其官方仍然否認這歷史事件。此外,1927年約有12萬希臘人居住在土耳其,1955年,希臘人受到暴徒襲擊,引發了大批希臘人逃亡,最後土耳其只剩下幾千希臘人。可以說,亞美尼亞人和希臘人是近東版的巴勒斯坦人,他們曾經世世代代在那片土地居住,結果不是家破人亡就是被逼離開家園。然而,受壓迫者的身分是否便順理成章地給予亞美尼亞人和希臘人「道德牌照」,他們就可以騎劫飛機、在奧運會殺戮運動員、隨處引爆炸彈、將婦孺斬首、屠殺遊客和外籍勞工、綁架人質、將半裸的女子遊街示眾呢?亞美尼亞人和希臘人當然沒有這樣做,他們是有道德底線的,這可能是基於他們傳統的基督教文化。
現在以色列呼籲加薩民眾向南方撤退,明顯地預備地面進攻,美國認為這大規模撤離是極其艱鉅的,而且巴勒斯坦人無處可逃,美國正與埃及協商,希望埃及開放部分關卡,容許難民通過。聯合國認為110萬人的大遷徙將會構成嚴重的人道災難,故此要求以色列撤回呼籲;哈馬斯則要求居民留在原地。可以想像,當以色列啟動地面部隊進攻時,將會有大量平民傷亡,那時候左派人士又可以將自己置身於道德高地。不幸地,平民被擠壓在以色列和哈馬斯刀光劍影的夾縫中。
然而,哈馬斯可以選擇減低平民的傷亡,他們可以穿上軍裝,走出來和以軍一決高下,而不是混雜在平民中間。讀者可能以為我說譏諷的話,其實在歷史中這是發生過的。儘管有些案例記錄了日本士兵在太平洋戰役中偽裝成平民,但這並不是普遍或軍方認可的策略。在沖繩島戰役中,日軍有時會利用沖繩平民作為人盾,但整體而言,日軍強調士兵應該穿着制服,光榮地戰鬥至死,而不是採取欺騙手段,將自己隱藏在民居。
德國軍隊在二次世界大戰時亦曾經零星地使用本國平民作為人盾,例如:在1945年柏林戰役期間,一些納粹德軍強迫包括婦女和兒童在內的平民留在軍事陣地和設施附近。但以上只屬於孤立事件,歷史學家的共識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大規模、有系統地使用平民作為人盾,並不是德國的戰略或者戰術。請注意,我並不是說二戰時日軍和德軍沒有濫殺無辜,我是說他們極少利用自己的人民去掩護軍隊。在大部分戰役中,他們都是擺開陣勢,與盟軍正面交鋒。正如莊子說:「盜亦有道。」即使殘暴如二戰時的日軍和德軍,仍然有軍人的榮譽和規範。
無奈,如今許多知識分子似乎都喪失了基本的判斷能力和道德底線!
余創豪By accepting you will be accessing a service provided by a third-party external to https://cchc-herald.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