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倫樂: 國王床 澳洲 2021年04月

小時候我渴望長大後擁有一張大大的床,可以在上面滾來滾去,可以在上面看我的書,聽我的歌,做我的夢。

長大了,出國來到了澳大利亞。租房子住了很多地方,臥室都不大。我們夫妻倆曾經只有一張單人床,他睡地板上。後來有了Double Bed(雙人床),又換成Queen size bed(王后床)。最後終於有了自己的房子,臥室也大了。我跟他說我要買King size bed(國王床)。這應該是最大的床吧,如果還有更大的床,那就是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

可是等床到家裡後,我卻發現,國王床並沒有我想象的那般大。我們兩個人躺在床上,有時候孩子也會爬到大床上跟我們睡,我們一家三口擠在這個國王床上。後來有了老二,他是在這張國王床上長大的。他的第一張趴著的照片就是在這張床上拍的。

當然,孩子們有他們自己的床。可是最開心的就是他們擠在床上跟我們一起玩。我們聊天兒,玩Board Game(棋盤遊戲),讀書,Pillow Fighting(枕頭大戰),都是在這張國王床上。

有了老三以後,家裡更熱鬧了。我們的Family Time(親子時間)通常也是在這間臥室,在這張國王床上。對他們而言,這個床好大啊!老大以最放鬆的姿勢平躺,二寶藏在被子裡捉迷藏,小寶則把它當成了跳跳床。Pillow Fighting依然是最受歡迎的節目。

我有時候躺在床上腿抬起來蹬自行車,孩子們也躺下學我的樣子。小寶喜歡趴在我或者爸爸的腿上「坐飛機」,二寶和大寶表演「雜技」。大家咯咯咯地笑著、蹬著、吵著、鬧著。睡前禱告我們坐在床上,突然發現這張床真的大,可以容納五個人啊!我說,孩子們,等你們長大了回憶童年,一定會有這張「國王床」。

許子東說,在這個社會上,男人是一條線,男人做好男性角色基本上就差不多了,女人是兩條線,要做女性還要做媽媽。他讚揚周軼君是「革命生產兩不誤」,女性也做到了,媽媽也做到了。周軼君說,絕大多數的女性包括她自己,在女性和媽媽之間沒有清楚地去做選擇,進入「媽媽」這個身分是無意識的,可能後來才意識到「女性」和「媽媽」是兩條線。

我思想這個做媽媽的「無意識」,應該就是一種天性رر做媽媽的天性。而這個天性是上帝賦予我們女性的,讓我們承載著傳宗接代的這個天職,它的意義又遠遠不只「傳宗接代」,這個天職是神聖的。我們不僅要享受這個天職帶給我們的歡樂,也要認真地去履行這個天職,做好自己,做好妻子,做好媽媽。當我們成為了一個給先生帶來甜蜜與溫暖的妻子,給孩子們帶來美好童年回憶的媽媽時,我們也成為了超越自我的那個自己,那個合神心意的女子。

小時候夢想的那張大大的可以在上面自由翻滾的床,在我擁有了國王床後並沒有給我自由翻滾的機會。孩子們的吵鬧聲也不是我小時候期待的رر自己可以在床上安靜地看書聽音樂。這一切都不是我小時候的夢想,可是,這樣的現實卻比夢想還美。他們說,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在我這裡,現實超越了夢想。

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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