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初，在香港遊玩時，巧遇美術舘正展出著名畫家吳冠中的畫。對美術絕對外行的我，因為參觀是免費的，就順路踏進了展廳。
吳冠中畫展
展品中有油畫，有水墨，也有兩者兼而有之的，大概叫彩墨吧。有寫實的，也有類似於印象派的。隨著人流東看看，西瞧瞧，有一幅江南水鄉讓我備感親切，因前幾年回國剛好去過一處古鎮，一樣的小橋流水，青瓦白墻，故鄉的微風從畫面上輕輕吹來。好像在陌生的人群中遇見一位熟人，我的心開始安定下來，放慢了脚步。
仰望與橫看
沒多久，有一幅極簡的水墨畫映入眼簾，也許是整個展覽中用墨最少的了，名字叫《仰望與橫看》。只見畫面上方寥寥幾筆彎彎的曲綫，著墨淡淡的；中間一橫接一橫筆直錯落的粗綫條，看似屋頂樣的，重墨黑黑的。說來令人費解，這就是此畫的全部了。畫面下方有一行小字：「仰望：山外青山樓外樓；橫看：起伏人生，水陸兼程。」
胸襟和筆力
這行小字實在是點題的關鍵，讀完再注視畫面，彷彿感受到作者站立在寬闊古樸的村落前，近處是一家一戶的父老鄉親，遠處是綿延不絕的青翠山巒，一望無際，山林的空曠與氣息呼之欲出。落款註有「憶屏山」，想必留白之處盡是作者對那片土地的美好記憶。
當我再仔細尋思，注目中間的橫綫條，按作者的提示，它們又像是行在水面的一葉葉扁舟，你追我趕，風雨兼程；而上方的曲綫代表陸地的山路，起起伏伏，沒有止境。人生的歡樂悲傷、酸甜苦辣，況味盡在其中！這恐怕只有經歷過極大的艱苦錘煉的人才能有的胸襟和筆力吧。我在畫前佇足凝視，好似被驚艷到一樣，良久才從思緒中拔出來。不愧是大師級的畫家啊，真可謂：
山外青山樓外樓，水陸兼程風雨稠；
橫看成盧側成舟，山空水虛意無休。
表達與解讀
極簡的筆墨卻讓觀者讀出他們各自不同的人生故事，水墨寫意，有點接近抽象畫了。
我忍不住想像，假如吳老還健在的話，他會如何用畫筆描繪疫情中的世界呢？是一張張色彩斑斕的口罩？還是一雙雙驚恐、無助、擔憂、焦慮、悲傷的眼神？藝術寫照現實又超越現實，思想情感的表達可以掙脫時空的羈絆，經典作品將惠澤子子孫孫，實在令人陶醉。
我又忍不住想像，假如自己尚未信主，觀摩這幅畫作，仰望，人群中永遠有更優秀的人，自愧不如；外面的世界更精彩，感慨人生苦短，一事無成；橫看，憤懣命運不濟，小人環繞，懷才不遇，如今更難走好職場下坡路；進而自憐自艾，苦澀難耐。
藝術與信仰
然而，現在來觀摩、仰望，正如詩篇中說的「我要向山舉目；我的幫助從何而來？我的幫助從造天地的耶和華而來」（《詩篇》一百廿一篇1-2節）山外的山，樓外的樓，更優秀的人，都出自耶和華。「因為萬有都是本於祂，倚靠祂，歸於祂。」（《羅馬書》十一章36節上）我的人生價值不在世俗的評判，而在是否有分於那永恆的國度；橫看，主耶穌吩咐：「你要盡心、盡性、盡意、盡力愛主رر你的神（上帝）。其次就是說：『要愛人如己』。再沒有比這兩條誡命更大的了。」（《馬可福音》十二章30-31節）神為我安排的，無論悲喜，無論苦樂，小人也好，賢能也好，一定是於我有益的，要將我塑造成祂可使用的，一個卑微的器皿，好使祂在我身上的旨意成全。
不錯，藝術能夠激發想像，陶冶情操，在特定的情境中會令人產生共鳴，從而得到一種精神的滿足；信仰則是直擊靈魂深處的，解決人生終極問題，醫治心靈，使靈魂得安息。讀者朋友，在疫情繼續肆虐的今天，你想要這樣的平安嗎？希望你早日來歸向這位能真正為你遮風擋雨的救主رر耶穌基督。
宗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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