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生在中國南方,最愛的水果自是非橘莫屬。橘原生中國,與中國歷史幾乎是同時並行。從先秦時代文獻中可看出,最晚在戰國時代,已有大規模柑橘種植,大約已有四千年歷史。
屈原留下有名的《橘頌》:「綠葉素榮,紛其可喜兮。會枝剡棘,圓果博兮。青黃雜揉,文章爛兮。」詩人藉讚美橘來抒發他的理想,對高尚情操的追求。橘更被當時的楚國舉為象徵神明的「社樹」。在先民的自然崇拜裡,這並不是隨意選擇的。人們偏好強韌美麗的植物,其中又以有香氣或具有療效的植物為首選,藉以避疫、驅邪、趨聖;而柑橘的清新香氣,使它脫穎為非凡之聖品。
記得小時候暈車嚴重,一片橘皮就能讓胸中鬱積想要作嘔的感覺輕輕驅散。橘精油也有一樣的效果,萃取自油腺豐富的果皮,保存了果皮天然甜美的香味,堪稱最溫和安全的精油。其化學成分中含有高量單萜烯,是很好的補「氣」精油,對害喜的孕婦來說,這不啻是一劑良藥,還是孕婦和兒童的重要用油。對孕婦和病人有滋補功效;它能呵護、安撫神經系統,能舒緩產前焦慮和產後憂鬱,也能安撫嬰兒那稚嫩、容易恐懼的小心靈;也可以調節胃腸系統的不適。
橘寧靜恬淡的氣味,似家鄉的氣息,它能喚起塵封美好的記憶,讓我們回到童年無邪單純;讓我們注視那些平凡的幸福,讓心中充滿滿足。對已成為遊子的心,橘更是家鄉的懷抱,安慰並呼喚你回家的聲音。小時候,爺爺奶奶家的黑色漆盤中,常常托著紅橙橙的福橘,煞是好看。我和弟弟常常一同撥著橘子,笑鬧著往對方身上抹那橘皮留下的黃黃的油脂;若真是一大塊染上了,就會聽見媽媽充滿愛意柔和的嗔怪……當往事經過時,是那麼不起眼;等到記憶稀薄起來,那些美好的時光卻又如此深刻。
自從人犯了罪,就被趕出伊甸園,在茫茫世界中痛苦掙扎,找不到出路,但是神說:「我離棄你不過片時,卻要施大恩將你收回。我的怒氣漲溢,頃刻之間向你掩面,卻要以永遠的慈愛憐恤你。這是耶和華-你的救贖主說的。」(《以賽亞書》五十四章7-8節)我不禁淚流,這是何等的愛與寬恕,何等的安慰!願我們能面對自己的罪,讓主的慈繩愛索將我們牽引回那古老美好的往昔,得見新天新地的榮耀與佳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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