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我在悉尼的領地公園(TheDomain),聽了一場頗為特別的露天音樂會。音樂會上,悉尼交響樂團演奏了澳洲作曲家史彼得(Peter Sculthorpe)為「狄潔裡都管(Didgeridoo)」創作的《貝多芬主題管絃樂變奏曲》。「狄潔裡都管」是澳洲土著使用的一種木管樂器,長長的管身,低沉而神秘的音調。
音樂會開始不到20分鐘,便下起微雨,有些人開始離場。假如雨勢再大下去,恐怕音樂會也要停止,豈不是很掃興?此刻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禱告……
貝多芬第九交響曲的主題曲《歡樂頌》響起,「狄潔裡都管」的沉厚音色,彷彿大地在呼喚,加上小提琴模仿群鳥爭鳴,形成一幅百鳥歸巢的黃昏景色。
天,雖有不測風雲,但上帝掌管萬有。雨,漸漸停止。
雨後的微風格外清爽,加上長管的神秘音色,配以貝多芬那耳熟能詳的旋律,使人感覺置身在大自然裡。
貝多芬是古典樂派時期的作曲家,是浪漫樂派的始祖,因而被高舉為「樂聖」。貝多芬的作品,全都是「有調性」的音樂。然而,為配合「狄潔裡都管」的特殊音色,史彼得運用了20世紀的「無調性」創作手法。小提琴模仿鳥鳴、風聲等等,這些沒有旋律的音調,都是現代「無調性」音樂的一種表現方法。
這首從「有調性」到「無調性」的《變奏曲》,帶著聽眾遊覽了好幾個世紀,走馬觀花般欣賞了二百多年來古典音樂的變化。可是,這些瞬息間的風格變化,卻令人感到驚愕,不知就裡的,還以為樂隊走音了。
聽史彼得的《變奏曲》,忽而傳統,忽而現代,令人無所適從,感覺徬徨。人生旅途,不是也一樣嗎?意外事會令人不安,甚至驚惶。
在音樂會的下半場,當樂團演奏起柴可夫斯基的《1812序曲》時,我便明白台上兩支大炮的作用了。
原來這部管弦樂曲在演奏途中,會利用大炮的巨響來掀起音樂的高潮。
靠近舞台的我,早已將兩手放到耳邊,當看到有人拿著火炬,靜靜走到大炮旁時,我也迫不及待地掩起耳朵。電光火石、轟隆炮聲,把很多人都嚇了一跳,人仰馬翻似地往後退去。未到炮聲再度響起,人們早已像我一樣,掩起耳朵來。假如音樂沒有變化,就會枯燥無味。然而這個炮聲的設計,對現場聽眾來說,卻非常震撼!知音者,必會更加雀躍。可是,多數人都被嚇得魂飛魄散,當收拾好心情時,樂曲亦已在熱鬧的氣氛中完結。
柴可夫斯基可能沒料到這個炮聲的負面效果,嚇倒一些現場聽眾,未能好好地欣賞全曲。同樣地,當我們以為日子安穩,「炮聲」就響起來了。
人生有如一首交響曲,那千變萬化的曲調,你又能欣賞多少?那突然襲來的「炮聲」你又聽過多少遍?
不要說「人生交響曲」會如何演奏,我們連下一個音符是什麼也不能知曉。
人生無常,必有波折。誰可預測前面的道路?只有那位創始成終的上帝,才能為我們譜寫盪氣迴腸、曲折離奇的人生曲。唯有倚靠祂,你的「人生交響曲」才能安然地演奏下去。驚恐徬徨中,祂給你開闢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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