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更最重要的作品是《我們從哪裡來？我們是誰？我們到那裡去？》，其中的永恆追問，也是很多藝術家共同的追求，包括同時代的美國猶太裔藝術家亨利．莫斯勒(Henry Mosler)，然而他並未追隨高更的現代主義之路。

平凡生活表達神聖意義

莫斯勒出生於普魯士，八歲時隨家人移民紐約——他是1830至1880年間抵達美國的20萬德國猶太移民之一。其家族定居辛辛那提，莫斯勒在此接受早期藝術訓練後，又赴巴黎與杜塞爾多夫深造。他生平所處的時代，藝術界和社會普遍存在反猶主義。作為猶太人，必然要在顛沛流離、不斷遷徙中，體驗寄居者的身分。

莫斯勒以細節豐富的敘事畫作在19世紀末享譽國際。1879年，他更成為首位作品被法國政府納入國家當代藝術收藏的美國藝術家。他的特別之處在於，能從平凡生活中看到應許之城，表達神聖意義。他從古老的猶太宗教儀式中領略到美感：「我永遠是造物主的崇拜者。當我將美麗的模特兒轉譯於畫布，便是神聖的禮拜；當我步入公園呼吸清風，凝望花草樹木，便是禮拜；當夜幕低垂、我仰望星辰，仍是禮拜。上帝偉大、威嚴而美麗。」

應許之城給人信心盼望

1870年，他創作了本應極為老套的畫作《剛剛搬家》，這幅畫完成於他結束歐洲學業後在紐約的創作時期，典型地捕捉了日常場景中的戲劇性瞬間。畫中一家人剛搬進城市公寓，行李尚未拆封，他們在搬入新居的繁瑣與興奮中稍作歇息，心中滿懷期待，或許被蓬勃發展的大都會所承諾的更美好未來所吸引。這幅作品散發着出人意表的動人氣息，得知畫家當時正帶着家人遷居紐約，我們便不覺意外。畫面蘊含着自傳性的元素——莫斯勒於1869年成婚，長子誕生於1870年——暗喻藝術家自身的移民經歷。

當始祖犯罪被逐出伊甸園之後，人類就進入在世間寄居、漂泊的狀態。但自從亞伯拉罕被神(上帝)從家鄉呼召出來：「你要離開本地、本族、父家，往我所要指示你的地去」（《創世記》十二章1節下），寄居中便有了異象和盼望，直至末世。這同樣鼓勵了莫斯勒與他的猶太家族移民美國，來到新的迦南美地。

然而，正如《聖經》中所啟示的，地上沒有完美的迦南地。當「五月花號」帆船到達北美大陸這塊迦南美地之後，美國被稱為「山巔之城」與「燈塔國」，引領世界的方向。但世代的彎曲悖謬不時捲土重來，近年來社會民情的撕裂和對立尤為嚴重。回看150年前莫斯勒這幅滿懷信心的《剛剛搬家》，我們應為今日虧缺神榮耀的光景而羞愧。

然而，上帝的應許從未改變，祂呼喚我們跟隨主耶穌，建造應許之城。應許之城的異象，給每一個相信祂的人以信心和盼望，無論猶太人、希臘人，還是中國人。我們不是生活在寄居的不安中，而是活在神豐盛的恩典裡。跟隨異象而堅固生命，是每一位基督徒的永恆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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