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7月
文／黃小石

起初

<spanstyle=”color:#993300;”>起初，上帝創造天地。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上帝的靈運行在水面上。上帝說︰「要有光。」就有了光。（《聖經‧創世記》一章3節）</spanstyle=”color:#993300;”>

這是《聖經》的開始，也可能是基督徒最熟悉的幾節經文，（每次立志要把《聖經》從頭至尾讀一遍，就會從這幾節經文讀起。）但卻常常漫不經心地略過去了。可知其重點是申述上帝所創造的宇宙穹蒼，必須使勁地讀下去，往後的經節還多著呢（約有31,100節）1。當筆者對宇宙論有愈來愈多的瞭解時，便愈來愈驚訝於《創世記》那精確智慧的描述了。很多人相信宇宙是由一位上帝所創造，但卻難以完全接受《聖經》所記載的，對筆者而言，若能相信《創世記》一章1節，《聖經》記載的其他章節，都不成問題了。

神話起源

各國文化，都有其對天地起源的美麗神話；這些神話大多很複雜，版本多不勝數。譬如，三國時代吳人徐整著的《三五歷紀》記載：「天地渾沌如雞子（雞子就是雞蛋），盤古生其中。萬八千歲，天地開闢，陽清為天，陰濁為地，盤古在其中，一日九變。神於天，聖於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天數極高，盤古極長。故天去地九萬里。」盤古的功勞雖然不小（日月星辰，江河五嶽，草木人畜也都從他的遺體變出來的）2，但是天地卻不是他所創造的（已經有了如雞蛋的天地）。這類神話，從來不佯稱天地真的這樣開始，它本來就只是個美麗的古老故事，更不知是由誰最先傳講的。

有趣的是，有些印度的傳說與盤古的故事跟這很相似。有位神明在水中撒了一粒種子，這種子長出了一個蛋來。這神明在「蛋」中待了一年，然後破殼而出，成了創造者大梵天王3（梵天）。這蛋一分為二，一半造成了「天」，而另一半則造成了「地」和其中的萬物。（根據這些神話，顯然世界上是先有蛋，後有雞的。）

要是沒有天地（沒有物質宇宙），當然也不會有創造天地的基本材料；那麼，許多創造的神話便不得自圓其說了。譬如埃及的「主神」阿蒙‧拉4的起源，據古代埃及人所言，在天地初開之時，他是從水中的蓮花裡誕生出來的5（這又與印度教的另一傳統，說梵天是從毗濕奴（Visnu）6肚臍中的蓮花誕生出來的神話相似。）這些神話的共通之處是「先有天地，再有神明」。佛教裡的菩薩，也是一個人間的「覺悟者」，當然也是「先有天地，再有菩薩」。再說古巴比倫的神話，也是同出一轍。相傳太古之初，世界一片混沌，沒有天，沒有地，只有一片汪洋。海中有一股鹹水，叫提亞瑪特；還有一股甜水，叫阿普蘇。它們分別代表陰陽兩性，在汪洋中不斷交匯，生出幾個神祇來。他們的主神是「瑪度克」7。根據大英博物館2006年出版的eBook記載，在一切被造之先，還沒有陸地之前，就只是海洋。這也類似埃及的神話，他們的神祇出於「原初之水」，顯然是在一個先存的物質世界中運作的；至於這物質世界是從哪裡來的，就語焉不詳了。

多神與創造

「多神」的傳統中少有「創造主」的概念，他們觀察的各種自然現象，也沒有同一起源──風有風神，雨有雨神，日有日神，月有月神，山有山神，海有海神等等。這些神明都各有神通，雖有高下之分，但本質相類似；雖有其「主神」，但卻沒有一位堪稱為宇宙的「創造者」，更沒有那一位是「自有」的。印度教有三億三千萬個神明（比當時的人口還多），當然他們不能皆是創造主（也許要選出獨一的創造者，但若有的話，很難理解這「創造者」為何需要這麼多的「助手」了。）

創世記

《聖經‧創世記》中記載的，是一個莊嚴的宣告：「起初上帝創造天地。」《聖經》所宣告的，是造物主──上帝親自向人啟示8，在人類的故事中，注入了上帝永恆的作為（不用解釋，這位造物主是自存的）9。「創造」的希伯來原文是「Bara」，含有「無中生有」10的意思。天地（宇宙）不是從已有之物質而來，而是出於上帝的「話」（祂說有就有11），是上帝在表明祂的心意。《創世記》論到人類被創造的時候是這樣記載的：「耶和華上帝用地上的塵土造人，將生氣吹在他鼻孔裡，他就成了有靈的活人，名叫亞當。」這裡的「造」，英文譯為「Formed」（形成之意），是祂用已有之物造成，而不是無中生有的。「創造」是一個神蹟，因祂「說有就有，命立就立」，這不是能讓我們輕易理解的事情；上帝既沒有詳細描述祂怎麼創造，我們當然也不能定規祂所創造的一切。

聖奧古斯丁在1,700年前就已提及一個極時尚的概念──這「物質宇宙」有個「非物質」的起源，而且在上帝創造宇宙之前，「時間」本身也不存在。奧古斯丁在他的《懺悔錄》中說道：「所以你在創造萬物之前，也是沒有時間的，因為時間本身也是你所創造的。」同樣地，時間既是上帝的創造（也是被造之物），因此我們可以說，造物主上帝必是存在於時間的「外面」，祂是「永恆的」，當然也是「永不改變的」。

1)欽定本英文《聖經》（KJV)有31102節經文；中文和合本《聖經》有31219節。2)首生盤古，垂死化身，氣成風雲，聲為雷霆；左眼為日，右眼為月；四肢五體為四極五嶽，血液為江河，筋脈為地理，肌肉為田土，髮髭為星辰，皮毛為草木，齒骨為金石，精髓為珠玉，江流為兩澤；身之為諸蟲，因風所感，化為黎甿（即人民）。3)Brahma：法相為四面八手的四面佛。4)Amon-Ra，是個「複合」神，「阿蒙」（Amon或Amun）是隱藏（不能被看見、不能明白）的意思，有時又稱風神，「拉」是太陽神。5)這古老的傳說有許多版本，說法都不一致。6)Visnu是印度教的另一個主神。7)Marduk8)「聖經都是上帝所默示的，於教訓、督責、使人歸正、教導人學義，都是有益的。」《聖經‧提摩太後書》三章16節。9)當摩西問上帝的名字時，上帝回答說：「我是自有永有的。」（I am that I am.）10)神學家稱之為creatioexnihilo。類似老子所說的「有出於無」的概念，bara這字只用來說明上帝的創造。11)《聖經‧詩篇》三十三篇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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