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 江南 于 2022年9月19日
类别: 号角月报

從小想自殺的江南,聽到上帝無法抗拒的呼喚,被祂的愛緊緊抓住,裡面那很深很大的悲傷終於被挪走了

我小學一年級父母就離婚了,爸爸獨自帶着我生活,小學六年裡,我轉學過七個不同的學校,後來還投奔爸爸的親戚,過了很長一段寄人籬下的生活。16歲我離開學校,參加工作並開始了我的獨立生活。這樣的成長過程,使我很早就開始思考生死、人生的意義、宇宙的主宰這類問題。

從小就常想自殺

因為從小和爸爸相依為命,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親人,每次哪怕只是想象有一天他會死去,我就會流淚,並認為如果他不在了,我也無法活下去了,這變成了我人生深深的一個恐懼。我還有一個困擾,就是從小到大,我常常想自殺,想偷偷地離開這個世界。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死了,爸爸一定會非常難過;為了不讓他難過,成為我堅持活下去的理由。也是在這個想法的推動下,我不斷地去沒有去過的地方,做沒有做過的事情,過着如果明天我死了,我不會有遺憾的人生。雖怕爸爸傷心,可我心裡從沒打消過「活到25歲我就結束自己的人生」的這個念頭。

直到我認識了上帝,一切才開始慢慢地改變。

三亞聽到了福音

2008年我學習健身教練,並成為當時學校唯一一個留校任教的老師,在中國各地做培訓。2012年決定轉行學習潛水,到了海南三亞。在很短的一段時間裡,我身邊集中出現了多位基督徒。其中一位跟我分享,她和她的先生是因為共同信仰的緣故才走進婚姻的。她告訴我,主不喜悅祂的兒女離婚,這説法讓我對婚姻產生了興趣。以前我害怕自己也經歷和我父母一樣不幸的婚姻,讓我的孩子也和我經歷一樣的苦楚,所以我抱着不婚不育的想法,還跟爸爸正式地溝通過,他也同意我。現在,我對又渴望又恐懼的婚姻產生了一絲曙光。

另一位則是我只見過一面的廈門女孩,她是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卻熱情地接待了我去她家做客。在送我回住處的路上,她和我分享了她因抑鬱症嘗試自殺的經歷,我非常震驚於她的坦誠和勇敢。我覺得她非常的不一樣,默默在想,或許是因為她的上帝使她不一樣吧。

另一位是邀請了我和一位牧師一同吃午飯的朋友,我聽了他們的分享,覺得信仰是一種心靈寄託,意識到或許我自己也需要這樣一種可以使人活下去的心靈寄託。所以我接受了這位朋友的邀請,決定在下一個星期天去他們教會聽講道。

無法形容的呼喚

在我決定第一次進入教會聽講道的那天早上,我又遇見了一位我人生中第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給我福音小冊子的老阿姨。

那天為了晚上可以去聽道,我特意調了早班,在上班的途中,我看到了一位與其他老人截然不同的老阿姨。她神采奕奕,大步地走動,帶着笑臉迎向拄着拐杖走來的老人,和他們打招呼。她忽然回頭看見我,就對我說:「小姑娘,早上好!」我看見她和我打招呼,心裡真是高興極了,就趕快回她,「阿姨好,您去哪裡呀?」她說要去教會,我有點意外,告訴她我也答應了朋友,晚上要去教會,這是我人生第一次去教會。她聽到後,馬上給了我一本福音的小冊子,我能感受到她從心裡發出的為我開心。我坐在公交車上,認真地把小冊子看完,深深地覺得好像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呼喚,在召喚着我。在我認識主之後的最初幾年,每每我有疑惑,我就會常常想起這位阿姨,我都深深想到那個無法抗拒的上帝的呼喚,無法否認上帝的存在。

一定有一位上帝

三亞有一個基督徒支持開辦的腦癱兒童中心,在一次聚會上,我看到一位姊妹推着輪椅帶了一位狀況相對較好的孩子來聚會。他留着口水,連頭都很難抬起來,幾乎無法説出一句完整的話,身上很多輕度化膿的傷口。我心裡雖然憐憫他,但不敢去觸碰他,更無法像其他人那樣去擁抱他。

但當讚美詩歌響起時,他正好在我的前面,非常地大聲,努力地發出聲音,彷彿用盡了最大的力氣來讚美上帝!他的聲音是完全跟不上節奏的,是吐字不清的,是跑調的……但我的心一下子就被擊中了,眼睛也濕了,我想一定、一定是有一位上帝,才能使這個孩子如此。我在心裡決定,我願意、我也要接受這位上帝做我個人的救主!就這樣,在去了教會大概一個多月後,我決志信主了。

被愛緊緊抓住了

那時我結識了一對從美國來三亞服事的60多歲的老夫妻,他們成了我屬靈的Papa和Mama。他們的家被稱為「面包房」,每個星期五,他們會開放家庭,讓我們這些年輕人來吃東西、唱歌。我常常在廚房陪着Papa,觀察到他總是一整晚帶着微笑,耐心地服務每一個人。來的孩子下班時間不一樣,有時一晚上他要進進出出廚房七八次,只為給每個剛到的人做一份熱乎乎的晚餐。我無法想象一個人可以有那樣的愛,我知道他身上的愛和真誠的歡喜,一定是從上帝那裡流淌出來的。

也是這份愛,把那個樂呵呵胖乎乎老人的身影,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裡,使我在信主的道路上,不論經歷了什麼,都仍然被這份來自上帝的愛緊緊抓住。他們非常愛護我,當我騎摩托車受了傷無人照顧,他們就接我到他們家住,為我洗頭、換紗布。我要去馬來西亞考潛水教練執照,他們知道我的預算非常緊張時,就提出要第二天去銀行,取五百美金給我,以防萬一路上有意外而錢不夠用。我雖然最終沒有接受,卻記住了Papa所告訴我的一個道理,那就是,要成為「祝福的管道」,這一直深深地影響着我。當Papa、Mama把有關洗禮的經文拿給我看,問我是否願意受洗,當時我雖不是深刻地明白,但非常願意在眾人面前做那美好的見証,表明我願意受洗歸主。就這樣,我受洗了。

悲傷終於被挪走

受洗後不到一星期,我就出國並開始了在國外的潛水教練的工作。在信主的最初兩年裡,我沒有穩定的教會團契生活,但我自己讀經、禱告,讀不懂《聖經》,我就反復聽讚美詩。就這樣,我不但沒有離開主,反而經歷了一段最倚靠主的生活。

2015年我回國休整之後,通過禱告,得到了一份來自塞班島的工作。在塞班生活的後期,我經歷了人生最為抑鬱的一段時間。長時間不出門,早起刷牙會蹲到地上開始哭泣,晚上做夢也會哭醒,開車會想閉上眼睛,一腳把油門踩到底,每天睜眼睛都要和腦海裡想要死的想法作鬥爭。這樣的光景長達幾近半年之久。後來在輔導員的幫助和弟兄姊妹的服事下,我最終從那段日子走了出來,也深刻地經歷了一次生命的破碎和重建。以前我裡面那很深很大的悲傷終於被挪走了,那深深的黑黑的大洞,一點一點地被主的愛填滿了。

在最近的一次聚會中,我站着,仰面向着我的上帝禱告。我想如果全世界,就只有我一個人,耶穌也會因着愛,為了付我犯罪的代價,為我走上十字架。當祂說「成了」,在我身上的救恩,就成了。我現在知道我在耶穌裡的身分,就從心裡發出喜樂,發出愛人的力量,深切地渴慕被上帝使用,讓我有機會和祂一起同工,去尋找那些還在悲傷和黑暗裡的人,帶他們回到上帝的家。

悲傷挪走 被愛填滿|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