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節期之際,在餐廳看到許多為人子女者,邀請父母一起聚餐慶祝,心裡既羨慕,又為他們高興,自己卻暗地哀傷,只因先父母故去多年,每逢節日,思念雙親之情油然而生。
很欣賞王鼎鈞先生寫的《求才廣告》,描述為人母者日夜辛勞與無私的奉獻,「廣告」內容:「徵求女性一人,能烹調、護理、補習功課,推乾就濕,永遠忍耐,忘記自己,每日工作至少18小時,有時日夜不眠不休,每週工作七日,無娛樂,無薪水,終身不得辭職,必要時甚至犧牲性命。」
作母親一生勞苦
先母年輕時家境貧困,先父娶她時,她正在山東老家的田裡工作。後來跟隨先父千辛萬苦輾轉異國,生活在一個三代同堂的大家庭,上有公婆,下有六個子女,還侍候一對表兄弟,加上雇工與下女共十多口人。先母心地善良,愛接濟人,高興時喜歡唱個小調。在家中任勞任怨,早起晚睡,打理家務。中年時苦盡甘來,應可享清福,但不幸家庭突遭變故,以致憂傷過度,整日臥床,後來稍好。晚年又忍受疾病煎熬,終因心臟病發過世,享年84歲。
當收到家嫂來電告知先母病故消息時,我極度悲傷,立即請假,訂機票,匆匆返家奔喪。廿多小時的旅程,抵家時得知先母已依當地習俗於同日安葬,未能見上最後一面,悲哉!哀哉!我從初中開始在外住校,後來赴台升學,又來美深造,與先父母聚少離多,耳提面命之事多已忘記。只想到每次離家時,他們都淚流滿面,不捨之情溢於言表。
先母篤信佛教,有時會帶家兄去廟裡進香。得知我在美信主,起初有些不滿,後來因家兄嫂也信主,受到影響而釋懷。臨終時雖有心歸主,但因驟然病故,錯過得救良機。
以基督之愛孝順
一年夏天,先母跌倒傷及髖關節,做了置換手術,醫生特地為她訂製了一套塑膠護背,要她穿着以幫助傷口癒合。當我與內人趕去醫院探病時,她哭訴穿背心太痛,屢次要求脫掉。可能是因尺寸有誤差,或是質料較硬。我們好言相勸,應遵照醫生指示繼續穿,但她一直喊痛,我們看她受罪的樣子心如刀割,也就不忍再勉強。
另有一年,我們邀請先父母來美探親,玩過幾個景點之後,先母整天躺在沙發上。她從前也有這種習慣,本以為是累了才躺着休息,後來發現她發高燒,覺得情況不對。詢問之下,知此次出門忘記帶胰島素針劑,我們心急如焚載她赴送醫生診所。檢查結果是糖尿病發引起高燒。醫生開處方,我們匆忙買藥,再趕回請醫師幫先母注射。
使徒保羅寫信向聖徒問安時教導他們:「要孝敬父母,使你得福,在世長壽。這是第一條帶應許的誡命。」(《以弗所書》六章2-3節)每想及此,為數十年未能陪伴先父母在側,晨昏定省,讓家兄嫂代為照顧,甚感內疚,但也感謝天父上帝,讓兄嫂都信主,以基督之愛照顧家母。
願上帝賜福全天下的母親們佳節快樂,主恩滿溢,也盼望為人子女者都能遵從《聖經》教導孝順父母。
緬懷先母|雅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