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畫家奧諾雷·杜米埃

當前的世局變幻急遽，人心不古，道德敗壞。藝術家、文學家、思想家以敏銳的觀察針貶時勢，不僅是21世紀的現象，更是19-20世紀工業革命後的社會詬病。

奧諾雷‧杜米埃(Honore Daumier, 1808-1879)的平版畫，最能代表人民來指出時弊。他為報紙做插畫，經常將婦女所受的不公平對待、法官的不公義審判、貴族對貧民的欺壓畫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自1789年法國大革命、法國共和國誕生後，法國如新生嬰孩一樣學走步，「自由、平等、博愛」為治國的社會理念。杜米埃和許多知識份子一樣，懷抱着對共和國的忠貞信靠，認為新社會秩序需要以憐憫、慈愛來實踐，而不是教條式的霸道處理。他的這種堅信，使他被稱為理想主義者也不為過。他希望法國能成為一個公平和睦的社會，以政治法律為「救贖」人類罪愆之道。

這個月筆者在旅行時，於舊書舖裡掏到一寶。那是1945年在阿根廷出版的他的畫冊，書中的畫版多半是黑白印刷的，卻不損人來「讀畫」，畢竟平版、石版、銅版印刷不需要色彩。書中特別簡述杜米埃的生平和個性，特別是他和畫家朋友們的故事，叫人動容。

書中說到杜米埃為人謙和善良，對社會邊緣人士特別憐愛，作品有許多譏笑調侃貴族的惡形惡狀。他也畫油畫，更製作雕刻，但最多使用的創作媒介還是平版畫。當時平版畫的畫具剛被發明，他便大量使用，嘗試它所能達的極限。

杜米埃的作品，無論是平版畫、油畫，都有強烈的光影效果。他喜歡應用劇場的戲劇效果，因此作品的三大特色是強烈的光影對比、誇張的人物動作表情、反傳統的新奇構圖。

最初他的畫室位在巴黎市中心的聖路易士小島（當時還未成為旅遊重地），畫室採光明亮，傢俱簡單，只有畫桌和畫架。就像英國童話書作家羅爾德‧達爾(Roald Dahl)，喜歡在後院的小倉庫工作，簡單擺設能夠更加專心。

1851年，杜米埃的作品惹惱了許多貴族，影響了他的生計。到了1863年，他被迫放棄聖路易士的畫室，不幸的是次年，他開始受眼疾之苦，生活更難以為繼。他的畫家朋友Geoffroy-Dechaume邀請他到瓦爾蒙杜瓦(Valmondois)暫住。後來在這裡，有人在自家的一個角落改建一間小房間，便租給了杜米埃。

杜米埃有許多畫家朋友，經常來探望他。當杜米埃全盲後，無力負擔房租，柯勒(Corot)便將一棟小屋贈送給他，還附上了一封信：「我的老同志，我在Isle-Adam有一棟小房子，不知道怎樣處理。我想將它送給你，也認為這事可行，就直接到公證官那裡登記了你的名字。我不是為你而做的，而是討厭那趕你出門的惡房東！你的好友柯勒。」

根據畫家讓‧吉古(Jean Gigoux)的描述，第二天柯勒到杜米埃家晚膳，杜米埃潸然淚下對柯勒說：「柯勒啊，只有你所贈送的禮物，我不會感到羞愧。」

1879年，杜米埃在太太懷中安息了。朋友們為他舉辦一場畫展，以清償債務。可惜銷售情況不好。朋友們又在1901年，在「巴黎美術學院」舉辦紀念畫展，此後他的名聲廣及全法國和世界各地。當時一位作家曾說：「杜米埃是人民的畫家……他了解人性。他並非無賴、喜歡批評；他很人性化、很有愛心。」正如許多藝術家，他多經憂患，便寄情創作，來滿足心靈最深的渴求。後世將杜米埃的畫作，和莫里哀、巴爾扎克的小說歸為一類，反映出人類道德淪喪、需要上帝的介入。

朋友們，如果你憂心時代弊病，邀請你來親近耶穌基督！祂因道成肉身，能完全體恤人類的軟弱，更因釘上十字架，能解決罪惡帶來的禍患，祂提供人類全備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