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機震動了幾下，女兒陸續傳來好幾張相片，其中一張拍了幾個工人正將堆積如山的大箱子裝進一部超大型搬運貨車裡。女兒補了一句：「昨天車子先運走了，今天工人又花了半天功夫才完成。」

最後一張照片是女兒女婿抱著一隻灰貓站在貨車後面：「我們擁有的一切都在這些箱子裡！」

我為她搬家的壓力鬆了一口氣：「能放在箱子裡的，都是身外物！」

女兒為了工作，半年前就開始了這二千公里距離的大轉移。他們沒孩子，遷移容易些，可是畢竟還是得改換朋友圈，還有教會等等。對於我來說，搬家是個艱難的過程、極大的挑戰和適應。這就是我們40年沒搬家的原因！

我們的孩子散佈在美國不同地區，假日團聚不容易安排，使我非常羨慕那些孩子住在同個城市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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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女婿：「搬家會影響你的工作嗎？」

他解釋說：「疫情對我們這個行業帶來全新的嘗試。我們工作的團隊遍佈全球，是遙距工作，隨時都可以線上開會和討論。」

我又小心翼翼地問：「搬家會造成很多不便或壓力嗎？」

他說。「我們都要一起適應！至少我在哪裡都可以上班。」

我開玩笑問：「你是整天坐在星巴克咖啡店都可以！難怪我90多歲的母親總是對你妻子說：『你丈夫為什麼不上班？』」你妻子回答：『奶奶，他是在上班！他甚至吃午飯也在電腦前。』可是孫女越是解釋，奶奶反倒更茫然了。」

對於女兒女婿的安排，我們沒過問細節，他們一旦做了搬家的決定，立刻就找了經紀人，然後開始清理、打包和出售房子。女兒訴苦：「經紀人說，如果房子早半個月掛牌，會有許多人高價搶購。現在完全不同了，來看房子的人少了很多，還處處挑剔。金融市場的變化，讓不少考慮購屋的人猶豫和卻步。」

我們提醒他們「不要焦慮。上帝一定會為你們預備買主，我們也會為你們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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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數日，我在電話上刻意不經心地問問情況，不想給年輕夫婦太多壓力。女兒喪氣地回答：「有幾個來看房子，還沒有進屋子就掉頭走了，抱怨門牌有個『不吉利』的號碼。」估計一定是華人，對於在美國長大的下一代來說，一般不會想到這些的。

我安慰他們：「有很好的學區，附近有很棒的公園，一定有其他族裔的買主，不必擔心！」

孩子買房時，作為父母的我們可以提供很多經驗，也知道購屋是最大的投資；但我們選擇相信他們的決定，除非他們主動開口詢問，不然還是默默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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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前兩週，我就開始收到許多相片，例如園藝工具、水管、檯燈等等不盡其數。

女兒問我：「爸，你要這些東西嗎？」

我建議：「你怎麼有這麼多工具？丟掉太可惜，留給我，其餘的給你們的朋友吧。」

女兒說：「你女婿說我不會扔東西，這一定是遺傳。」回應之後，還加上幾個苦笑小貼圖。

身旁的妻子說：「有其父必有其女！」我卻是非常自豪，因為家中的簡單修理，女兒自己會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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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前幾天，我們老遠地去探望她們。妻子說：「恭喜你們經歷買房和賣房，也從中賺了一點點錢，確實是特殊成就。」

我打趣說：「這回你們的房子好風水——依山傍水，雖然是噴水池而已。」

妻子說：「基督徒不在意風水！只是某些華人買家可能考慮這些。」

女婿不屑地說：「我覺得那是他們殺價的藉口。」

我和妻子同聲說：「感謝上帝讓你們賣房順利。期望你們趕快安定下來，我們就來跟你們住幾天。」他們點頭贊同。

做父母最關心的是女兒女婿的生活是否一切安頓好，至於新的房子——只要他們住得舒服，有上帝的同在，就是好宅！

《聖經‧箴言》說：「智慧婦人建立家室，愚妄婦人親手拆毀。……房屋因智慧建造，又因聰明立穩。」（十四章1節；廿四章3節）

女兒搬家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