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週末，在婆婆家吃晚飯，臨走時，3歲的兒子突然冒出一句：「奶奶，你是不是快去天堂了？」嚇得我趕緊捂上他的嘴，怕長輩忌諱，忙著打圓場：「他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是最近詩歌裡有聽到天堂這個詞。」
想起我剛來美國上學時，聽到我的自然老師說，他用第一筆工資買好了墓地，他對死亡坦然的態度，驚得我快掉了下巴。在中國人的傳統裡，談論死亡是忌諱的，從來都是藏著掖著。就是這種避而不談，更讓人覺得神秘、可怕，甚至詭異；但說到底，這都是人們對死亡未知的恐懼。死後會怎樣？死了去哪裡……
上個月，我的良師益友，美東版《號角》月報的主編素芳走了。聽到她離世的消息，即使作為資深基督徒，在那一刻我也是軟弱的。「怎麼會？為什麼是她？明明才講過電話……」她的談話、她的模樣，還那麼鮮活的在我的腦海裡。怎麼轉眼就不見了？總想著，她是否只是去了哪裡，過幾天就會回來；還會告訴我她去了哪，做了什麼。然而，當不得不去面對她離開的事實時，我的信仰讓我確信她是去了更美的家鄉，是上帝預備的在天上的家。她先離開，是因為在地上已經完成使命，也為上帝做過美好的見證。
在她離開我以前，雖然知道人人都有一死，也看到這兩年新冠病毒將人一波一波帶走，但沒有發生在自己和身邊人的身上，總還是覺得死是很遙遠的事，遠得好像永遠不會來；但現在看來，什麼都可能不會到來，唯有死亡一定會來。
兒子在聽詩歌《我的一生在你手中》時，問：「『一生』是什麼意思？」我告訴喜歡數字的他，一生就是0到100歲。事實上，100歲不是那麼常見的，《詩篇》九十篇10節說：「我們一生的年日是七十歲，若是強壯可到八十歲；但其中所矜誇的不過是勞苦愁煩，轉眼成空，我們便如飛而去。」素芳姐平日裡那麼熱情開朗，努力生活，從未想過她的生命會戛然而止，快得來不及和我們說再見。
「什麼樣的人生才有意義？」在她去世後，我反覆思考這個問題。作為基督徒的我，標準答案是努力爭取在上帝面前得賞賜，但如今，可能心底更多了些許柔軟。上帝給我的每一種身分、每一個責任、每一項義務，都更加從容地去面對，並加上愛心去完成。日常生活裡，願意花更多時間親近上帝，還有家人間的關懷，朋友間的問候，弟兄姊妹間的溝通。想起素芳姐還在的時候，幾次發來短信「怎麼這麼安靜？」這兩年在疫情中自顧自地煩惱，而沒有更多地陪伴與問候，成了自己永遠的遺憾。
我們可知明日如何？可否用思慮使壽數多加一刻？答案是，生命在上帝的手中。我不懷疑上帝帶她回去的美意，只是在情感上實在難以接受，但好在我們還會再見！親愛的讀者朋友，您願意接受這位生命的主嗎？歡迎與我們聯絡。
去哪了|若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