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女作家、翻譯家楊絳說過一句發人深省的話：「人能夠凝鍊成一顆石子，潛伏見底，讓時光像水一般在身上湍急而過，自己只知身在水中，不覺水流。」這份溫厚、柔韌的人性特質，似乎也可拿來描述黃小石長老在面對人生暮年的淡定與從容。

現年81歲的黃小石長老是國際知名物理學家、美國物理學會院士，1990年獲得德國普朗克物理學研究獎。他對古今文史哲思有精闢的見解，飽覽人生風景，並結合科學與信仰，創啟獨特又精彩的生命探索之旅，名符其實「文藝復興人(Renaissance Man)」。他在59歲提早退休，全心投入了新澤西州若歌教會事奉至今；更於60歲開始寫書，目前依然勤於筆耕，創作不輟。他堅持鍛鍊身體，每天都走路一萬多步。

我們在姊妹讀書會閱讀黃長老的著作《恩典的歲月》（宇宙光出版）。他在書中娓娓道來多年累積生命精華體驗，殷切提醒讀者：「過去歲月的恩典，其實都是為了將來的日子而預備的。」更令人感動的是，他樂意接受我們線上訪談，與他有更深入的溝通和交流。黃長老的人生內涵和人文素養，讓人感到如沐春風。他的幽默風趣、和煦溫暖，確實讓人感染到他對生命、人生、家人的真切熱情，真的是「暖流湧動」。

黃長老諄諄教誨：「千萬不要失去這生命中最後的機會，好好做一些真正對自己有意義的事。」他鼓勵我們勇敢走出框架，邁開步伐踏上屬於自己的道路，以優雅、知性的姿態，活出榮神益人、無懼死亡、如鷹展翅的豐盛生命。以下是姊妹讀書會中的對話摘錄——

歲月的智慧

雅蓓：請問你們對黃長老有什麼深刻的印象嗎？

皓玲：他真是一位人生閱歷豐富的智慧長者，讀他的書好像與他促膝長談。在他每一個有趣的小故事裡，讓我看到超越時空、擁有豐盛生命的基督徒。他充滿了熱情，愛心不減，靈魂不起皺紋，並願與讀者分享寶貴的生命經驗。

海燕：黃長老有著趣意盎然的靈魂，豐富多彩的人生經歷，蒙神（上帝）愛、被神帶領的屬靈生命，激勵我思考人生究竟該如何活。線上訪談那天，黃長老的謙卑、幽默及健談也留給我非常深刻的印象。他回答問題的方式有些像耶穌，乍聽之下似乎是「答非所問」，但仔細回味，卻深感所答之深刻。

舒舒：我在曉士頓中國教會聽過黃長老的佈道，當下感到：這位老人真是非常享受「老」的狀態啊！他談吐溫文爾雅、輕鬆幽默，而且很謙卑，講起自己的往事絲毫不擺架子，什麼都照實分享，時不時讓人哄堂大笑。他雖是傑出物理學博士，卻對中國古詩詞非常熟悉，演講時信手拈來，估計會讓許多身在美國的華人自覺汗顏。黃長老介紹自己時喜歡說：「我是黃小石，黃顏色的小石頭。」現在我對這個名字的定義是：博學多才、有料有趣、充滿智慧與愛心的黃顏色的小石頭。

心領又神會

雅蓓：作者懷著熱切的心情在書中探問世間老為何物，這對你有什麼提醒呢？

皓玲：不同階段的老人有不同的需要、特質，而共同點是：人在年輕的時候要為人生下半場作各種合適的預備，但少有人真知道如何為老年而預備，所以退休之後往往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來過餘下最後的人生階段。

海燕：黃長老在自序中寫到：「老年的歲月可以是一段自主的歲月，生命中最璨爛的一段光陰，如果我們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價值，同時我們也及早有所預備。當天色漸漸暗淡，才發覺以前從來沒有注意到夜空中的星星，竟是這麼可愛。」因此，黃長老特別稱老年的歲月為恩典的歲月！讀完此書，心裡竟對將來的自主歲月充滿了期待；也定意從現在開始做好準備。

舒舒：黃長老在書中提醒我們，其實活到「老」是很不容易、很感恩的事。很多人死亡時都還很年輕，並未有機會經歷「老」的過程。如果我們能夠擁有積極樂觀的心態，並好好利用老年的寬裕時間、清靜環境、新的機會和經驗，再加上數十年跟隨神所積累的智慧，以及體貼聖靈提醒的敏銳，老年就可以成為對自己和對年輕一輩都有益的「恩典的歲月」了。

閒情在夕陽

雅蓓：讀完這本書，你對步入夕陽人生有什麼嶄新的體會嗎？

皓玲：我學習到該如何以積極的心態面對人生最後的二、三十年，這也是我們一生中最寶貴的歲月。這段時間，人們終於可以不用再受到朝九晚五的限制，也不必再需要向別人證明我們是個什麼料子的人，我們可以自由選擇去做自己感興趣的事：閱讀、打高爾夫球、釣魚、繪畫、欣賞音樂、做陶藝等；還有，去做自己覺得有意義的事——為人禱告、做些小菜給人享用、編織圍巾送給需要的人、做義工等。人在給予中享受富足，助人為快樂之本，給的人是更加喜樂的人。

海燕：因為作者在年輕時就依靠神、經歷神、服事神，建立與神與人之間的美好關係，到他進入老年生活時就預備了如此美好、喜樂及豐盛的恩典歲月。黃長老特別提醒到：老人的智慧是不囂張、是溫柔；是良善、不是那種咄咄逼人的精明，也不是那種光芒萬丈的才華，而是使人覺得如沐春風、令人舒適。和黃長老的談話中，真切地感受到他就是這樣一位讓人如沐春風的智慧老人。當黃長老回顧他的人生時，感嘆：「上帝是信實的，祂不欠任何人。」雖然我們一生會經歷高山低谷，但愛我們的神從未離開我們。我想當人生邁入老年歲月的時候，我要認真數算自己的日子，好得著智慧的心，並一生與主同行走到最後見祂的面。

舒舒：哪怕到年老時會有身體的軟弱，但相信神的恩典真是夠我們用，我們還是可以懷著積極期待的心情步入屬於自己的「恩典歲月」。像77歲開始畫畫一直畫到100歲的摩西奶奶那樣，我們也可以挖掘神所賜予、從前沒時間去發展的潛能和恩賜，做自己一心嚮往的、喜歡的、榮神益人的事情，喜樂地住在耶和華的殿中。「老得漂亮」絕不是一個難以實現的夢想。作者更說：「一個人生命的品質是基於他所建立的關係，而非他所擁有的財富、名聲或成就。所羅門王有空前的財富、權力、享受、名譽，至終在他老年所著的《傳道書》中，只留下一聲嘆息：「虛空的虛空，凡事都是虛空。」我們每個人千萬不能用盡一生來賺取帶不走的物質財富，現在每天該投資最多的都應該是在「建立關係」上，建立與神之間親密的關係，建立與人之間美好的愛的關係。這樣，到了「夕陽紅」的時候才會懷著喜樂感恩的心情生活，不至於「可惜近黃昏」，因為那時美好的仗已經打過、當跑的路已經跑盡、當守的道已經守住，也與造我們的主越來越近，那就沒有什麼遺憾的了。

結語

西方有一句諺語說：「歲月可能會讓你的皮膚起皺紋，但是失去熱情一定會讓你的靈魂起皺紋。」黃小石長老是一位靈魂不起皺紋的人，在《恩典的歲月》一書中，他幫助我們汲取人生的智慧，並預備自己熱情優雅地進入老年，展示老人家高超的風範和灑脫，內心充滿平安與喜樂，在年長時讓我們也擁有一顆沒有皺紋的美麗靈魂。

靈魂不起皺的秘訣|雅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