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飛行了36小時之後,風塵僕僕地抵達了日本橫濱,和四位住日本的家人慶生,之後前往台灣和高齡92的母親暖壽。橫濱住處位於幽靜的巷落,樓下有一家小的食肆店,只在斑駁的木條上雕刻了Ikkyu,那一天逛街累了,我和同行的大姑決定就近解決晚餐,很好奇地走進這家小餐館,開門時的風鈴聲告知老闆「有客人來啦!」
這家餐館很小,只有四個吧台位和兩桌,全部坐滿也只能容12人。老闆(斜槓廚師)見我們進門,很熱情地招呼,發現我們不說日文,很着急地想用他有限的英文解釋菜單。吧台上坐着一位中年女士,應當是上班族來此晚餐放鬆的,她立即幫助老闆翻譯,讓我們不懂語言而來的焦慮,立即降低了。
菜單上只有手寫毛筆字的12道菜,卻有各樣的啤酒和水果酒,我這才發覺這是一家「居酒屋」。居酒屋的中文源自日文いざかや (Izakaya),提供酒類和燒烤等相對高品質的日式料理店,是日本上班族下班後的重要的社交場所。
我們怎能讓那位日本女士全數翻譯?那豈不是又讓她加班,不能放鬆了?我拿起手機用ChatGPT翻譯菜單,發現菜色除了生魚片(粵語:魚生)之外,多數是燒烤的魚、肉串、魚下巴、醃製蔬菜、天婦羅等居酒屋常見的菜色。老闆很誠懇地拿起一張白紙,手寫我們所點的餐,又解釋今日的生魚片是新鮮進貨的金槍魚。我們點了五樣菜色,先上生魚片,鋪在鮮綠色的生菜上,淋上了一種特製醬料(可能用薑、醬油、味醂、昆布等熬製),魚很鮮甜,這一道簡單的開胃菜,已經叫我們驚艷了。
老闆不時從廚房留意我們,看到我們用完了一道菜,才上下一道菜,更驚人的是溫度控制得很恰當──炸魚扒是厚厚的3/4英吋,熱騰騰上桌;烤秋刀魚的魚身不破,保持魚肉溫度;烤干貝乾、魚乾和魷魚乾都很香脆;醃製的秋葵切開放入新鮮甜蝦一起烤,更是一絕。菜是一道一道的上,足見廚師的用心和專業。
幫我們翻譯的日本女士用完餐了,特意走到我們面前問我們對餐飲的意見,並立刻翻譯給老闆,我們四人的互動,叫人看見和諧友愛。
我們買單時,問了老闆的名字,他用很笨拙英文卻誠懇的態度說他叫Joichi,店名叫Ikkyu(聽起來像英文的EQ),很高興能為我們服務。結帳時只用了約25美元,真是質高價廉。我們更加覺得這老闆兼廚師,很享受他的工作,很高興應用他的手藝,讓客人用餐愉快。那種敬業精神,叫人感動。
我發現日本人勤奮友善、乾淨整齊、奉公守法,在工藝上不斷創新修正,在服務態度上,是以消費者、使用者的角度去構思設計。
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民族與民族之間的互動,需要排除偏見,以開闊的心胸去認識——見到優點應當讚賞;若蒙受冤屈,應當看做個別事件,而非整體國家社會都是如此。這樣就能在不斷縮小的地球村裡,享受做「村民」的權利,更盡上友愛的義務。上帝的愛早已臨及萬國萬邦,祂既不偏待任何民族,我們就當除去個人偏見,以上帝的眼光看待各國各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