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就上教堂,知道有上帝,甚至懂得祈禱。四年級時為了科學課交作業,我禱告祈求上帝幫助我的蘋果種子發芽,快點長高。馬上要交作業了,本以為種子發芽應該有幾吋高了,可是看起來蘋果種子卻毫無動靜。我只好撒謊,說蘋果苗每天長一吋。但同時,我心中問自己:「我做錯了什麼?上帝啊,如果祢幫我的植物快點長高,這樣我就不用撒謊了。」
禱告未蒙垂聽還有一件大事──得知我們要搬家,搬家後就不可以和我的好朋友在同一教室!我祈禱求上帝改變父母的想法,不用搬家……可是還是搬家了。
我一直認為自己是乖孩子──成績好,有好名聲,不沉迷遊戲機,不罵髒話,不吸毒……已經夠乖了!別人不能要求我什麼了!中學的學習成績平均分在班裡最高,我希望得到別人的關注,想大家都圍着我轉。可是大多同學們都在吵架、打架、搶食物……我開始關注自己受不受歡迎,是不是要像其他人那樣才算融入團體?我開始偏離自己從小「跟隨上帝的心」,而去跟隨世界,首先是言語,出於條件反射,說每句話幾乎都帶有諷刺:「你美術作業畫的老虎頭,看起來很好笑。」我取笑人:「你的頭長在肩膀上似乎有點怪!」甚至對我妹妹也是這樣:「我不需要徵求你的意見。」「我沒有要求你出生。」似乎妹妹的出生連累了我。雖然父母罵我,說我不該這樣,但我沒改變,我小時候那「乖孩子」的形象正在明顯地褪色。
作者(半蹲姿勢)和媽媽、妹妹
七年前我來到布碌崙華人基督教會,不過主日學一結束就回家,從不與其他人交談,因此幾乎不認識其他人。七年級暑假,媽媽為了讓我融入教會,送我獨自參加退修會(暫短離開熟悉生活環境,專注親近上帝),初時很害怕,後來卻和幾個青少年成為親密朋友。
疫情期間隔離在家沒法外出,更多機會在網上參加崇拜、主日學、暑期聖經班,甚至洗禮班(儘管我沒受洗的打算)。課程結束時,我們被要求寫見證,我完全不知道要寫什麼,我試回想上帝為我所做的一切,以及祂給我帶來的改變。記得退修會中曾被問到是否真的相信上帝,我不知該說什麼,於是倣效上一個人的回答說「相信。」其實當時的回答只是隨口而出。
當我回想重放這些記憶片段時,意識到上帝在我心裡的位置已經改變,祂不再是「曾聽聞的」上帝,而是一個和我在一起給我有親身經歷可以講述的上帝,祂改變了我,而且這些改變是我最感激的。我不再關注自己在學校裡是否受歡迎,反而是盡最大努力向身邊的人傳講福音。在家裡,我修復了與父母和與妹妹的關係,我們彼此有更多的耐心和理解。在教會裡,我不再獨自一人,而是被在基督裡的弟兄姊妹包圍,我在上帝裡面不斷成長。
如今若有人問我是否真的相信上帝,我會說「是的。」雖然每天仍在罪中掙扎,然而上帝的話語始終帶給我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