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七月,正當香港炎熱的夏天,我回港住了一個月。很久沒有經歷過攝氏36度,濕度86%,烈日當空的日子。但我總算慢慢適應下來,畢竟香港是我童年的家鄉。
回鄉記童年
今次回港,有機會回到鰂魚涌濱海街的故居瀏覽一下。一別便是40多年,街景依舊,舊區已被太古坊所包圍,人去樓空。我踏上唐樓的樓梯,重溫兒時上、下樓的感覺。站在故居的門口,想起舊鄰居,大家一起成長的往事。潔瑩和她一家住在我們對面,因為唐樓起得比較近,我們可以拋繩子到她家窗口,大家交換東西,她傳給我們,我們傳給她們,開心極了。我們又自製傳音器,用兩隻紙杯,一條繩,便可以玩上半天。每逢中秋佳節,我們約好一起上天台,大家一同玩燈籠和煲蠟。童年時的鄰舍,天真無邪。
山上少年的往事
離開濱海街,沿著英皇道,我朝着柏架山方向去。這地方是我少年晨運、爬山好去處。差不多每一個週末,早上六時左右,天還未亮,爸爸便會帶我們一家人,到附近的街舖買豬腸粉,然後爬上柏架山,一直走到大風坳,或到大潭水塘。當時香港國際機場仍在九龍城,所以在山上可以鳥瞰飛機在啓德機場跑道起飛降落的景色。
柏架山亦是我和小學、中學同學常去旅行和探險的地方。當時的同學都是住在我附近的鄰舍,大家上學時見面,小息時一起參與學校的活動,週末一起看電影和登山。我站在柏架山道第一燒烤區,環顧四周,回想當日我們一班中學好友,爬上了休憇亭頂的景象。小學和中學時代的鄰舍,塑造了我的性格,扶助我的生命,帶給我寶貴的少時回憶。
留學生涯
1979年,我離開香港,到了澳洲開始六年的留學生涯。當時澳洲政府接納了很多從香港和馬來西亞的學生來留學,是為了支持第三世界國家,我亦是眾多受惠者之一。我在澳洲這地方有很多好的鄰舍。我有一班相熟的同學,大家都是由香港過來留學,背景相似,彼此鼓勵。大家一起,有過不少唐人街的燒味飯局、午夜場香港電影、家中的晚聚、圖書館的溫習、大學電腦室內挑燈Debug(調試)輭件程式。
另外,我的房東Mrs Hansar待我如她的孫兒。她當時已經是70多歲。在我大學一年級的時候,我開始尋求人生的意義,藉着大學同學向我傳福音,使我認識了耶穌為我的救主。當時我參加了雪梨中央浸信會的團契,學習《聖經》,接受耶穌做我生命的主。教會的弟兄姊妹,是我親密的鄰舍,互相禱告,彼此支持,笑中有淚,使我體會到真誠的愛。留學階段的鄰舍,像我在遠方的家人,彼此照顧,令我心充滿感謝。
移民雪梨
我們一家人在1990年移民到雪梨。我們搬入居所之後,認識了鄰舍Uncle Lawrie。他和太太Barbara,女兒Kathy,兒子Mark一起居住。他們是一個非典型的澳洲人家庭,因為成年的兒女仍然和父母一起居住。Uncle Lawrie的職業是垃圾車司機。他們一家人都很善良,喜歡幫助人,他們都是天主教徒。我們初到澳洲,對花園的打理當然摸不着頭腦。他幫助我們,為我們前院剪草,足足有10年的時間,非常難能可貴。後來,Barbara和Kathy相繼因病離開世界,他和兒子Mark及其妻子和兩孫女與我們作鄰舍有十多年的時間。我很看重和鄰舍的關係,大家有說有笑,互相幫助,生活和諧美善,是我所追求的。
移民到澳洲後,我們一家加入了附近的一間基督教教會。這教會的牧師和會眾大多數是從香港移民來的,大家有同樣的背景,信耶穌為救主,互相扶持,參與教會生活和傳福音事工,轉眼已經有30多年。
《詩篇》一百卅三篇1-3節這樣描述信徒的親密關係:「看哪,弟兄和睦同居是何等的善,何等的美!這好比那貴重的油澆在亞倫的頭上,流到鬍鬚,又流到他的衣襟;又好比黑門的甘露降在錫安山;因為在那裡有耶和華所命定的福,就是永遠的生命。」
誰是我的鄰舍?
如果今天有人問我:「誰是你的鄰舍?」我會回答說:「在我生命中每一個我有機會接觸過的,都是我的鄰舍。我要把握每一個機會,藉着我們的接觸,無論是聊幾句,或是多年關係的建立,都是我所珍惜的。要好好把握機會,表達善意,愛人如己,伸出援手,見證主耶穌愛世人的關懷。」這樣,天父所命定的福必與我們同在,直到永遠。
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