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在回台灣的班機上,閱讀到一篇法國雜誌介紹台灣,所用的標題是「一個喜歡閱讀的島嶼——台灣」,當時感到相當欣慰。
確實,在成長的歷程裡,父母親要我們多讀書、多旅遊,因為行萬里路讀萬卷書。在考高中、考大學的競爭氛圍裡,能透透氣、讓腦細胞做短暫休息的方法,也是閱讀。記憶中喜歡讀《福爾摩斯傳》、《大亨小傳》、《基度山恩仇記》,甚至《紅樓夢》大觀園裡的人情世故、瓊瑤的男女情愛和三毛的撒哈拉探險。讀書,是打開外頭世界的獨特門路,無須辦理國外簽證或存錢買機票。猶記得爸爸常說:「你們出生在一個島嶼裡,不要坐井觀天,長大後要到國外走走,認識外面的世界。」於是六兄弟姊妹當中,有三個半是漂流世界的台灣魂。
這種從小的灌輸,造就了我們喜歡看書。藉着閱讀,可以立即踏入一個嶄新的世界;也是這種教育,讓「書本」成為一種重要的娛樂,讀書、買書、訂書、借書、出讓書,成了人際交流的管道。逛書店時,和書店老闆或店員,總能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聽老同學說,現在賣二手書的舊書店也很流行,既然喜歡看書,看完的書就拿去販售,也自然地不抵擋購買舊書。反倒是舊書有一種「氣味」,那是書本的「個性」,一頁一頁曾被翻過,書角微捲,泛黃也是書本的精神靈魂,愛書者當然不以為意,而且前任書主已經代替你,先將書頁一張一張地翻過,不再是兩頁相連,省卻舔口水將書頁分開的麻煩。
有錢沒錢都喜歡到書店逛逛。在「誠品書局」還沒有將閱讀文化包裝得像精品之前,最喜歡到「金石堂」或是書店林立的重慶南路去「泡書」了。老闆或店員也拿你沒輒,因為知道來書店的都是書蟲,要先讓書蟲試讀才有生意可做。再加上老闆自己也可能是書蟲,蟲與蟲之間都有一種共同默契——愛書、品書、藏書。一個不愛書的人,怎會開書店?一個愛書的人,又怎能禁止人去愛?
不過,漫畫書就得用塑膠薄膜套上,因書店老闆心知肚明,漫畫書開着,讀者看完就走,不會掏腰包來買,而其他類的書,是需要思想、消化、想像、和作者做心靈交流的,這類的書就不能封,封就是封了財路。
在我小時候,沒有機會擁有像現在這樣普及的「兒童繪本書」。聽聞現在年輕一代的父母,喜歡和孩子去圖書館借繪本書,回家撒在客廳一地書海裡,盡情讓想像力馳騁雲霄、踏入繪本的魔幻世界裡。只是升學壓力之故,需要叫停、適可而止。繼而藉「喊停」,讓孩子學習自律——在繪本書和教科書之間抓取平衡。
和我同屆的朋友郝廣才,找到自己的一條路,專門向孩子們講故事。他講的故事,所吸引的觀眾不再只是小孩,連大人也聽得津津有味。殊不知過去我們都是為高中、為大學聯考挑燈夜戰,只能讀教科書為應付考試。可能因為這種不得已的「犧牲」,到了成年、可以自行作主時,便來一次帝國大反擊——好好地讀書、講故事,藉着講小故事,教育大道理。
文學叢書或雜誌的發行,更是不可多得的「文創」產業之一。如果沒有這些書籍的編撰和印刷,台灣的文藝青年,或如我者的老文青,心靈是何等地枯竭!不過辦文學叢書,出版社若不是資金雄厚,或是靠着出版一些經濟致富、自我心靈調劑、食譜、流行產業等暢銷書,或是出版國外名著,來平衡收益,那是維持不下去的。出版文學類書籍,能提高出版社形象,因為文學仍屬藝術範圍,而藝術歸屬人文素養的最高殿堂。出版文學書籍,雖不能裹腹,卻能換得美名,因為台灣的出版市場仍舊不夠宏偉,不像日本、英美法等國,文學作家可以名利雙收、頂着知名得獎作家的桂冠。
近年來,台灣更多學子歸向主耶穌,也出版適合各種人士的《聖經》靈修書和屬靈書籍。《聖經》記載耶和華上帝的話語,而「敬畏耶和華是智慧的開端,認識至聖者便是聰明。」(箴言九章10節)。盼望座落在書海的台灣,有更多的人,快快地得着書海中的至寶!
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