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新春,是家家戶戶團圓的時候。一家老老少少,不管住得多遠,都會設法在除夕和正月裡相聚一番,交流近況,邊吃邊喝,天南地北地胡吹海聊,好不熱鬧。說到團圓,其實是先有分離,才會有團圓,而海外游子們對分離的滋味可以說是最有發言權的了。
當初從國内連根拔起,衝破重重阻礙,排除萬難,移民到了外國,不得不與父母、兄弟、朋友,甚至年幼的孩子暫時分別。身分和空間上的轉移,語言、文化乃至情感上的驟然割裂,所帶來的深遠影響,恐怕在移民最初的興奮期裡是始料未及的。
記得20年前,我和丈夫、兒子拿到移民簽證後,告知父母。母親秉著重男輕女的老觀念,聞此消息,不但不為我感到高興,反而面露不悅,似乎我忤逆了她的願望。家中年齡最小的我,怎可先於兄長們跑到國外去呢?
接下來的幾週我打點行裝,準備上路。照常理,兒女出遠門,父母總會關照一番,可是母親卻絲毫未曾關心。臨行前兩天,我回娘家看望父母,也算是告別。母親依然有些不悅,臨別時從抽屜裡拿出顯然是別人贈送的一條小圍巾,胡亂地塞入一個塑料袋遞給我,算是給我們一家人移民海外的禮物。我的心涼透了,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第二天,老兩口趕到我的住處為我送行,我卻想不通為何他們突然改變態度,轉而開始憐惜起女兒來。我請他們到飯店用午餐,耐著性子說了些臨別的話,可是心裡覺得與他們的距離很遠。
以後的很多年,我對此始終耿耿於懷,無法原諒母親。身在海外,很少打電話給父母,覺得那層親情的紐帶已經斷裂。直到信了主,明白了「世人都犯了罪,虧缺了神的榮耀」(《羅馬書》三章23節)。上帝藉著祂的獨生子耶穌基督,在十字架上流出寶血,塗抹、遮蓋、擔當我們的罪,讓我們藉著主耶穌的死得與上帝和好,被稱為義,成為神的兒女。
我讀到《馬太福音》五章23-24節:「你在祭壇上獻禮物的時候,若想起弟兄向你懷怨,就把禮物留在壇前,先去同弟兄和好,然後來獻禮物。」神不喜悅口中讚美祂,而心裡怨恨別人的兒女。《馬太福音》十八章22節記載,彼得問耶穌當饒恕得罪他的人幾次?耶穌說:「不是到七次,乃是到七十個七次」。
信主後不久,有一天早晨醒來,我裡面有一股力量催逼我要從心裡原諒母親。我流著眼淚在心裡對神說,我願意原諒她。多年的委屈,隨著淚水一併被釋放出來。上帝的話語解開了我的心結。從那以後,我找時間主動打電話給母親,陪她說話,慢慢地,我們之間又和從前一樣親密無間,無所不談了。
雖然後來幾次回國,我和母親各自的脾氣性格仍有衝突,但所幸的是我學會了忍耐和寬容。如今母親已過世,我慶幸在她生命的最後幾年我們修復了關係。現在回想母親的一生,或許是她自幼得到的關愛太少,以至於她不懂如何表達愛,無法給出兒女需要的愛。
我所信的上帝,就是如此地醫治我內心看不見的病症,將我心頭的重擔一點一滴地卸下來,人生之路越走越輕省,我的心裡滿了喜樂和平安。上帝使我與他人和好,與自己和好。
親愛的讀者朋友,在這個團圓的節期,你的生活裡是否有什麼人你可以原諒,需要你去和解的?有什麼事是你無法釋懷的?耶穌能幫助你,祂能為你解決這個難題,只要你願意信靠祂,做上帝的兒女,在祂裡面有永不止息的愛可以支取,讓你的人生真正變得圓滿。願你早日得著這上好的福分。
若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