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天地: 女皇的週末首選——溫莎市

2019年7月   

馬日恆

首聞溫莎,是從父輩閒談中提到不愛江山愛美人的溫莎公爵,其後才知道溫莎堡在一千年前已是英國皇室的行宮,更是現任女皇伊利沙伯二世度週末的首選。兩年前我開始在此上班,深覺此市除了皇室貴氣外,也有非常可親的一面,值得與讀者分享。

溫莎堡:公主王子的婚嫁之處

溫莎堡由征服者威廉興建,至今雖說有千多年的歷史,但她其實是經歷數代英皇擴建而成的心血結晶。威廉一世是從法國來的君王,他所以能征服英格蘭並迅速鞏固其統治,實有賴於諾曼第人精於在山坡上興建護城堡壘,而這是被征服的撒克遜人所沒有的技術。堡內小山丘上的圓形巨塔(The Round Tower)之原址便是威廉建堡之地,也是現存堡壘的中心點。往東走便是氣派不凡的國宴廳以及皇室寓所。當中用作宴請國賓的聖佐治大堂必然是遊客要特別仰止觀賞之處,除了因為大堂上下都冠冕堂皇之外,天花板更鑲滿皇家最高規格的嘉德徽章(Order of Garter)歷代持有人的家徽。而高塔的西端,則是集英格蘭哥德式建築之大成的聖佐治教堂。教堂舉行不少皇室成員的紅白二事,包括去年哈利王子與梅根的婚禮,以及歷代多個英皇的喪禮。

伊頓公學:首相的搖籃

溫莎市得皇室青睞,主要是她在泰晤士河畔,便於連接英格蘭東南部(包括倫敦)的主要城鎮。從聖佐治堂往北走約十分鐘便是泰晤士河,過溫莎橋後便是伊頓市,市內最著名的當然是由亨利六世在1440年建立的伊頓公學,不少皇室成員、名門貴冑都到此求學,當中包括現時風頭最盛的兩位王子——威廉與哈利,而19位前任首相也是校友。千萬別讓公學的大名使你忽略伊頓市的中世紀風情,及那約兩英哩長的伊頓觀光徑(Eton Walk),沿途有18個景點,包括首個以26.2英哩的標準距離作比賽的奧運會馬拉松之起點。

雲尼美特:自由大憲章

從溫莎沿泰晤士河往雲尼美特(Runnymede),只需約一個小時,沿途可欣賞泰河兩旁的名樓垂柳,也可從河畔遠眺溫莎堡及伊頓公學。雲尼美特是河畔的一個大草園,驟眼觀來無甚看頭,卻是法治精神的第一道曙光。話說英皇約翰一世痛失在法國的所有領土,也弄得英格蘭民不聊生,最終在1215年被各貴族迫使簽下限制皇權以及賦予平民基本權利的自由大憲章(Magna Carta)。雖未能徹底推倒根深蒂固的皇權及封建制度,但卻為後來的法治制度打下不能逆轉的基礎。英國人尊稱雲尼美特為法治的發祥地,在2015年在此舉行盛大的慶典來紀念法治誕生800週年,名雕塑家洛克為此創作一個名為「陪審團」的雕塑,以12座銅椅圍著一張看不到的長桌,來紀念大憲章第39條——「沒有人可在未受審判前被判入牢房」,這為後世帶來深遠影響。

皇家公園:櫻花故事

不好水道的遊人可到溫莎堡南端的「悠長大道(The Long Walk)」,此道便是去年哈利王子大婚時一對新人乘馬車接受民眾祝福之地,在此可一路走到溫沙皇家公園。公園佔地二千公頃,以行山的步伐半天便可繞園一周,再回到溫莎市。沿途風光秀麗,美景包括大道盡頭的高原,並當中有野鹿奔走的平園,及佐治三世銅像,在此可鳥瞰溫莎堡及伊頓市。進入皇家公園後,可到悉心雕琢四時園藝的沙菲爾花園(Savill Garden),其新建的大樓頗與周圍的自然景象融為一體。
往南走不遠便是碑柱池、維珍尼妮亞湖及幽谷花園,後者很適合在深春初夏時分到訪。此園有從日本運來的50多個品種櫻花樹,乃日本以示第二次世界大戰後英日修好而贈予皇家花園的禮物。其中的Taihaku樹本來因日本工業化而絕跡全國,可幸一位醉心櫻花研究的英國人英格曼在肯特郡看到此株,並於一百年前把它帶回日本,當中故事值得一記。
話說英格曼起初把樹苗從水路經非洲送到日本,但在日本栽種不久後便死去。他向一位日本園藝大師請教,大師建議運送時不要繞過赤道。他便把樹苗經北歐及伯靈海運到日本,運送時照大師的叮囑把樹苗放在馬鈴薯上,結果成功在日本種植Taihaku。最近日本作者Naoko Abe出書記述英格曼對日本櫻花的貢獻,書名為《「櫻」格曼:一個使日本開花的英國人》。
賞花遊湖後可從湖的另一端取道往繁花池回溫莎市。若有小孩同行不便遠足,則可到溫莎市外的樂高樂園(Legoland)。順帶一提,市內有不少水準高但價錢合理的食肆,各國美食應有盡有,我特別喜歡到一所名叫「園Ichiban」的日本餐廳用午膳,可能是受到上文所提的英日之誼的影響吧!

後記

溫莎公爵為了迎娶至愛,不惜退下皇位,他的退位詞道:「沒有了至愛在身旁支持,我根本無法以我至誠之志,來履行作為英皇的重責及義務。」我不太認同他的為人及選擇,但他的想法促我反思:若沒有上帝的同在,縱然家財萬貫、地位顯赫,又如何能盡心盡意來實踐心中真道?除非我不知道心中所信的是什麼,不然便應如使徒保羅在《聖經》所說:「我為祂已經丟棄萬事,看作糞土,為要得著基督。」(《腓立比書》三章8節下)願我也有這份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