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
文／李道宏
圖／Ines Lee
聆聽粵語
錄音者：薜秀鴻
聆聽國語
錄音者：Renée
手機震動幾下，傳來一張相片。照片裡，幾位男士合力將一棵比人還高的聖誕樹立起來，其中一位用力把鐵架套在粗壯的樹幹上。
「你看！他們正在客廰立起聖誕樹。」我將手機遞給身旁的妻子。
「他們真的照你的建議做了！」她看著照片微笑地回應。
我們還會有聖誕嗎？
三天前，妻子和我去家訪。她們一家三代：外祖母、女兒和一對約五、六歲的姊弟。孩子的爸爸剛因癌症離世。過去幾年，教會弟兄姊妹一直陪伴他們走過這段抗癌的艱苦日子。
探望她們那天，只有祖母在家。雖然喪禮已過半個月，但她仍然十分難過，不時拿著紙巾輕拭奪眶而出的眼淚。
離開前，我們站在門口再寒暄幾句，對面鄰居正好在門前佈置聖誕。
「孩子們昨晚還問，我們沒有爸爸了，那我們也不能再慶祝聖誕了。」祖母說罷，搖頭嘆氣。
「以往是我女婿去買聖誕樹，現在家裡沒男人，佈置這麼重的一棵聖誕樹也很難了。」她一邊說著，眼淚又簌簌地淌下來。
「讓我請幾家人一起來幫忙，這個星期五給你孫子們一個驚喜，好嗎？你要保守秘密喔！」我微笑著小聲對那祖母説。
「太麻煩別人，不要吧，大家都忙啊。」她婉拒。
「不，請你給我們一個機會！或許，這也能減輕你女兒的悲傷？」我再遊說。
我也對她說明：「我和妻子得出遠門，不能一起參與佈置……但是我們可以藉著視頻與大家一起，也是一種支持……」妻子也點頭附議。
回家後，我把為這個家庭購買聖誕樹的想法告訴兩、三個家庭。
「讓我來！我會聯絡幾位單身上班族。」有一位自告奮勇。
「我買聖誕樹！我要買棵真樹！」另一位也毫不猶豫。
「牧師，我可以帶我的孩子們一起去嗎？我想讓他們選購禮物送給這兩姊弟。」一位有同齡孩子的媽媽在電話裡問我。
「你的用意真好，要教導孩子慷慨，同情別人的難處。從小就學習分享，實在太好了！」我稱讚她。
比預想更美的聖誕驚喜
手機又出現一張相片。這回，聖誕樹已經佈置妥當，樹幹上纏繞著幾串彩燈，像小星星一樣在深綠的松葉間閃閃發光；還有好些亮眼的吊飾，樹身頂端裝上一個桃紅色大五角星。
「你來看，這是一位媽媽送的，她在店裡買的時候，就傳送相片。」我將相片放大給妻子看。
「你看這麼多人在這裡，好感人。他們剛佈置好聖誕樹，正一起唱聖誕歌，孩子們非常高興。」有人發短訊給我，還告訴我她帶孩子們外出買了禮物。
下一張相片，在客廳裡有十多位不同年齡的人環繞聖誕樹而坐，都是教會的家庭。幾個小孩子抱著、搖動著大大小小的禮物。孩子的母親指著他們似乎在說：「還不到聖誕節，不能拆開！」每個孩子的臉龐都笑開了。
「好美的畫面，看著他們這麼高興，雖然有點累，但實在是值得。」 傳給我相片的人加了一句。
「請你告訴在場的每一位，我衷心謝謝大家！你們做了一件極美的事。不單是給了他們，也為你們自己製造了美好的回憶。」我在手機上回應。
「我們不能改變他們的遭遇，但是你們如此溫暖的行動，給他們一個美麗的聖誕樹，加上這麼多的禮物，你們做了比我預想更美的事。」我又加上幾句，還有《聖經‧約翰一書》四章19節：「我們愛，因為神先愛我們。」這時，眼淚已模糊了我的視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