繽紛世界: (藝廊) 永恆的探索者 塞尚

2018年4月
房佳雯

藝術史上無人撼動的地位
畢卡索形容晚年才嶄露頭角的保羅・塞尚(Paul Cézanne)是「20世紀所有畫家的父親」,他打破傳統的繪畫觀點,導致立體派、抽象派等著名流派湧現。即便塞尚在藝術史上大名鼎鼎,但當時卻很少有人知道他。這也難怪,因為他不像其他印象派畫家,擅長用明亮的顏色畫各樣的美景,他的畫面永遠是用暗沉壓抑的色調,描繪著同一個蘋果、同一座山、同一群人。

年輕時屢屢受挫
事實上,塞尚的成名之路並非一帆風順,他在前印象派中的幾十年都沒有成名。在1874年印象派第一次大展的時候,年紀相若的莫內和其他畫家都一舉成名了,而他永遠是那個無人問津、畫賣不出去、沒有評論家報導的人,甚至連塞尚自己都覺得:「是不是我真的沒有才氣,還是我不夠好?」客觀來說,塞尚早期的作品確實畫得很笨拙、木納,而且他本人也不善於高調張揚、充滿野心。他是一個安靜內向,甚至性格有點壓抑的人,加上他老土的穿著和鄉村的口音,使得他不斷地被人取笑,而這一切都讓他越來越自卑。

被好友打擊離開夢想之地
後來,甚至連塞尚最好的朋友左拉都勸他不要再畫畫,說他沒有才氣,走藝術這條路永遠不會出頭。當時靠寫小說已經在巴黎成名的左拉,原本總是想方設法地幫助塞尚,每次辦畫展被賣出去的那幾幅畫其實都是左拉偷偷買的。當初也是左拉不斷地鼓勵塞尚:「你不要再呆在普羅旺斯了,要到巴黎來,你來這裡就可以成名了 。」但是,後來左拉寫了一本小說,講述的是一個畫家雖然很用功、很努力地每天畫畫,到了最後其實是一個失敗者。左拉送了一本給塞尚,塞尚就在書上寫了一句話並將書退給他:「我謝謝你這個朋友,我要回家了。」然後塞尚就真的離開了巴黎,而這時的他 ,年紀已經很大了。

回到家鄉描繪平凡的生活
帶著破碎的夢和被屢屢打擊的心,塞尚回到他的家鄉普羅旺斯,開始畫自己的家鄉,每天和採石工人生活在一起,畫他們一輩子走不出去的世界。 塞尚會問自己說:「難道這些一輩子在鄉下採石頭,然後就這樣死去的人,他們的生命沒有意義嗎?」塞尚開始關注這些社會底層的人,這些人在他的畫裡好像一個個雕塑般,因為他想要將這些平凡的生命表達出永恆的堅固感。

美來自對生命內在的探索
塞尚是大器晚成的,60多歲才開始嶄露頭角,一直被埋沒了40多年,他的路走得比別人都艱難 。塞尚所追求的不是表面的美麗,而是在探尋生命中那些不會轉瞬即逝的美,他選擇用最普通平凡的物件,來探索生命最永恆的意義,正如他畫布上,那些在歷史中不會留下名字的平凡人一樣。其實生命裡面有很多東西,要等幾十年才看出裡面的力量和美感,就像塞尚的生命故事一樣。也許藝術真正的美不止於畫布上的動人,而是一個藝術家對於永恆的不懈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