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視窗: 加泰羅尼亞公投 西班牙陷入危機

2017年11月
宗淑

10月1日,西班牙加泰羅尼亞自治區(以下簡稱「加泰」)的220萬人,參加了有爭議的公投。選票上只有一個問題:「想要加泰以共和國形式成為獨立國家嗎?」90%的投票人支持獨立;反獨立者則抵制了投票;投票率,42%-43%。

最嚴重政治危機

公投前,西班牙憲法法院即認定為非法。中央政府指責,分離主義者密謀了反民主計劃,「將自己的意志強加在所有加泰人民身上」,現在除了恢復秩序之外別無選擇。投票日當天,警方和選民發生衝突,近九百人受傷,引發群眾大規模示威抗議。10月7日,政府首次對警方鎮壓表達道歉之意。

首相表示,西班牙正面臨40年來最嚴重民主威脅;國王也發表講話,批評組織公投者「不尊重國家權力」、「違反法治的民主原則」,令「加泰陷入撕裂」。自治區首府巴塞羅那市長,促請各方將緊張局勢降溫,解決西班牙重建民主制度以來最嚴重的憲政危機;要求自治區領袖不要做出任何宣佈獨立的嘗試。

宣佈但延遲獨立

10月10日,自治區主席Carles Puigdemont i Casamajó(以下簡稱Puigdemont)與其他政治人物,簽署了宣佈獨立的文件:「我們呼籲所有國家和國際組織,承認加泰隆尼亞共和國為一個獨立的主權國家。我們呼籲加泰政府採取所有必要措施,使這項獨立宣言以及創建這個共和國的過渡法律等措施成為可能,並使其完全生效。」

他在巴塞羅那地區議會發表講話:自治區已經通過公投贏得獨立的權利,但將擱置獨立宣言,而首先尋求與西班牙政府的談判,以通過合理的對話進行調解。這令強硬的分離主義者沮喪,也引來西班牙政府的嘲笑。當時,西班牙警方已做好準備,只要Puigdemont宣佈獨立,就立即予以逮捕。

自治權反覆被奪

加泰位於西班牙東北部,是最富庶的地區之一,生產總值佔西班牙的20%;人口750萬,佔總人口16%;擁有自己的語言和文化傳統,一直訴求獨立。經濟不景氣,令呼聲更高:每年向國庫貢獻150億歐元,居西班牙各地區之首,卻沒有享受到中央政府的好處。

西班牙內戰之前,該區享有廣泛自治;弗朗哥獨裁統治時期,自治受到壓制;1978年,在憲法框架下再被賦予自治權;2006年,獲得更大自治,金融和政治地位提高;2010年,西班牙憲法法庭撤銷了大部分自治權利。

2014年,舉行非正式公投;2015年,主張分離的政黨在自治區選舉中獲勝,區議會通過獨立決議,最快18個月後獨立建國;2017年9月,巴塞羅那百萬民眾遊行集會,要求脫離西班牙獨立。2017年9月,自治區議會大比數通過舉行獨立公投;10月1日,獨立公投舉行。

要求獨立代價高

加泰政府曾在今年7月,委托進行公開民意調查,結果顯示41%的人希望獨立,49%的人反對。支持者認為,脫離西班牙,財政更自主。反對者認為,獨立等於脫離歐元區,失去歐盟公民身分。

加泰獨派一直盼望獲歐盟等外力同情,Puigdemont表示這不再是內部問題而是歐洲問題,但這注定會事與願違:獨立公投可能給歐洲其他國家帶來蝴蝶效應,法國科西嘉島、義大利北方省份和英國蘇格蘭地區,都存在獨立公投傾向。

歐盟表示,布魯塞爾只尊重符合西班牙憲法舉行的獨立公投結果;如果加泰獨立,該地區將不再是歐盟的一部分。歐洲理事會主席也呼籲,尊重西班牙憲法秩序。西班牙200人以上的企業,四成總部設在加泰,而推動獨立帶來政治不確定性。企業為了法律、稅負和營運需求,必須留在歐盟。目前近1,200家企業將法定總部遷出加泰,包括多家大企業和銀行,以確保留在歐元區。亞加泰最大僱主協會也警告,宣佈獨立恐致「經濟破產」。

全世界靜觀其變

西班牙首相誓言:「西班牙不會分裂,國家會維持統一。我們會用法律允許的一切手段確保這一點。」10月21日,內閣召緊急會議並宣佈:根據憲法第155條,限縮加泰自治區議會權力、解除其政府領導人職務,最遲在六個月內改選區議會,以恢復國家法制的合法性與正常運作;過渡期間,將由中央政府部長代行職務,自治區議會不得自行選出繼任政府主席。參議院預定27日表決這一內閣提案。

西班牙自1978年制定憲法以來,從未啟用過措辭涵義廣泛的第155條,該條文允許政府透過收回自治區自治權的方式,讓區域當局重回合法範圍。西班牙國王21日發表演說,形容加泰是「21世紀西班牙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舉行獨立公投所引發的危機必須「透過合法民主制度」來解決。

同日,45萬人走上巴塞隆納街頭表達不滿。加泰自治區主席曾表示,如果自治權被暫停,不會退縮,反而會推進正式獨立宣言。現在,箭已在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