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旋律: 用戲劇傳福音

2017年3月
簡銘興

創辦「晨星劇團」的簡銘興,被邀來到「角聲福音廣場」,透過戲劇治療課程,教導參加者如何面對內心深處的自我。分享中,有人淚流滿面,有人決志信主。在這背後,原來簡銘興有一個令人難以想像的童年。曾經,他的記憶裡充斥著一幕幕絕望陰沉的情節。而如今,他在戲劇裡找到了對生命的熱情,放下童年枷鎖,上演一齣好劇。

破碎的童年

小學二年級時,原本經商的父親因事業失敗而負債。父親開始拜假神,他深陷其中,還學了一些茅山術。白天,父親依然是建築公司老闆,晚上就成了法師,他的情緒、性格和說話的聲音,跟我平時認識的他不一樣。家裡的經濟每況愈下,與此同時,父母離異。

我跟著父親,他重組家庭。在家裡,我不能有太多的意見,爸爸說什麼就是什麼。只要他一不開心,就抓著我罵:「你如果不乖,或是想去找媽媽,我就把你殺了。然後把你媽媽殺了,然後我再自殺。」這些陰霾,一直存在我的成長中,久久不散。

在學校,自卑的我常遭到霸凌,我習慣了逆來順受,逐漸養成自閉、不善表達的性格;與人保持距離,這也是我從小到大領會到的生存方式。從國小到初中,我厭惡自己的生活,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幸好,鄰居是一對基督徒夫婦,星期天都會帶他們的小孩去上主日學。他們看到我的處境後,就好心地接待我去教會。我參加兒童主日學的時間很短,但在教會裡面被關心、被愛、被傾聽、被獎勵,和家裡的情形相比,我感覺到教會是個有愛的地方。

人生轉捩點

國一時,我渴望尋求神,因此主動跟著一位基督徒進入教會,在一場音樂佈道會中流淚決志:「我這輩子只要跟耶穌!」縱使家庭的狀況依舊沒有太大轉變,但我知道是神拯救了我。為了逃避家裡,我一個人到高雄中華藝校就讀,無心插柳柳成蔭,我在戲劇裡找到了熱情。

有一年暑假,我到大甲馬鳴埔參加營會,那年的主題是宣教。離開營會前晚,在篝火晚會上,牧師要我們跟神做一個禱告。我跟神說:「你知道我是這麼地悲慘,又那麼糟糕,而且我什麼都沒有,但是父神如果你還願意用我,我願意用戲劇去傳福音、做見證。」

後來有段時間,我忘記了這個回應,直到退伍回到家中,父親又開始擺佈我的生活,我再次逃離家中,決定不再回來。在高雄,我認識了一位牧師,他問我有什麼夢想,才回想起自己高中時跟神做的這個禱告。牧師就說:「那我們來做吧!」牧師就在教會裡,給了我一張辦公桌,安了一部電話,就這樣成立了「晨星劇團」。

探索戲劇路

劇場初期的創作,是對生命黑洞的探索,或是邊緣族群的議題。來看演出的觀眾,很反對我在教會做這樣的演出。而我因演精神病患入戲太深,生活大亂,我的朋友都覺得我很怪。那也是我很沮喪的一年,環境逼迫著我要放棄用戲劇侍奉的夢想。

到後來,自己覺得要在神面前悔改,因為要讓觀眾在劇場裡面找到生命的答案,才是一個認真、負責的創作者。當時台灣教育部正在舉辦一個文藝創作比賽,我就向神禱告,希望能寫一齣得獎的福音劇,也以此作為繼續服侍神的印證。神回應了禱告,我創作的《搞怪壞壞國》,不但得獎,還被教育部編進藝術課本教材。我也因此走上兒童劇創作。

開始做兒童劇的時候,心裡很是抵觸。我本身並不喜歡孩子,甚至有點厭煩,加上童年揮之不去的陰霾,但第一次在舞台上感到熱淚盈眶,是小孩子過來擁抱我,給我最直接的關懷和肯定。我突然就被觸動,覺得自己走對路了,這是神要我做的。現在每一場的演出,百分之十到三十的票拿出來做公益,來關懷孤兒院的孩子,或像自己一樣背景的孩子。

在外人眼中,我的生活和事業漸入佳境,但因為長期獨自揹負劇團所有的重擔,忘記倚靠神,在2007年,我染上毒品而入獄。在身體不自由的服獄日子中,反而是我心靈最自由的時候。我真實面對神,檢視自己心裡的每一道傷痕,來自信仰的力量,讓我決心斷絕過去,重新面對未來。那時我天天讀經、親近神、傳福音,還協助長官成立「關懷獄友協會」。將自己歸零,真實面對、悔改生命中的不完美,我的信心反而向前跨進一大步。
我信仰的神,讓我屢次脫離死亡,走出陰暗的性格,成為幫助別人的人。《聖經》說:「耶和華靠近傷心的人,拯救靈性痛悔的人。」憂傷痛悔的心祂絕不輕看。不管你生命中的黑洞有多麼大,只要呼求神,祂就垂聽你的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