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
文／理泰
在慶祝父親節的喜慶裡，談談畫家保羅塞尚(Paul Cézanne)很合適，正如馬提斯(Henri Matisse)曾代表後期印象派畫家們說：「塞尚是我們共同的父親！」原因是塞尚不斷嘗試追求完美的美感，闡述平靜安穩及和諧，渴望一種喜樂、滿足的人生，一種大慨只有烏托邦理想國裡才有的幻象。他的美學理論是獨特的，像一場美夢！在他創造美的努力下，無心開啟了「立體派」的門，讓年輕後進在他的啟發下，進入以幾何學造型表述視覺印象的新風潮，甚至在一代影響一代的連鎖效應下，孕育了20世紀到如今以「原創」為主導的現代美術。
然而，塞尚卻有一位很嚴謹、難以接近的父親老塞尚(Louis Auguste Cézanne)。他最初從事製帽業，在普羅望斯將生意做大，又有眼光，抓住當地銀行倒塌的時機，成立新銀行，正式成為一位銀行家。
由於老塞尚事業有成，便希望小塞尚能夠繼承他的家業，然而小塞尚卻喜歡文學、詩詞和繪畫，經常和父親發生齟齬。這一幅「父親」的畫像，詮釋了老塞尚的性格，他戴著自己工廠製作的帽子，是一位忠於自己事業，也以自己的事業成就為榮的人。他的眼睛微閉，很專注地閱讀一份很有權威的報紙”L’Evénement”，嘴巴緊緊閉著，顯出他固執、堅定不可動搖的權威。很有意思的是他的座椅，比一般的座椅高出許多，像是國王的寶座，椅子上方的白色光線，襯托出老塞尚的嚴肅臉龐，他筆直的坐姿更說明他勤奮、不苟言笑的工作狂性格。
不過，塞尚卻有一位欣賞他繪畫天賦的母親，經常鼓勵稱讚他。他還有一位摯友──作家左拉(Emile Zola)的肯定：「當然你和父親的衝突不應當被激化，然而我一直相信你人生的呼召是成為一位畫家，如果你不努力就放棄了，那我真的還不夠了解你。」朋友的直言，給他添了勇氣，最後父親改變了立場，允許他到巴黎學習，和他一同前往這個大城市，確定他找到住處，並每個月供應足夠的生活費。
父親的讓步是出於愛，當然之後塞尚在巴黎的八年，是艱苦、孤單、挑戰重重的，他南部的口音被巴黎人嘲笑，加上對大城市的不適應，都叫他感到很孤立，很難打入巴黎的藝術圈。最後還是回到家鄉普羅旺斯，在那裡成熟茁壯，成為影響當代和後世久遠的畫家。老塞尚錯了嗎？可能因為老塞尚當初的堅持，讓小塞尚更加清楚自己的路要怎樣走，在基督徒的眼中，這是「萬事互相效力」。喜樂和憂傷經常是一體的兩面，在人看似憂傷的事，在愛的緩衝之下，卻可以成為美事一樁。僅以此體會，祝福天下所有的父親和兒女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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