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
文／尹烈
最近，美國波士頓的市民注目於馬拉松爆炸案罪犯焦哈爾‧察爾納耶夫的審判：那年案發當日，這人還不到20歲，他與其兄的兩枚炸彈，造成3人死亡，260多人受傷，很多人終身殘障。
就在此時，基督教雜誌《Christian Century》刊登了一篇題為「饒恕之路」的文章，感覺相當巧合。文章提及南非總統曼德拉為了消解種族之間的冤仇，委任了聖公會的主教圖圖去主領他所創立的「真相與和解委員會」。南非因種族歧視，無數黑人遭受政治逼迫、虐待甚至殺害。因追求自由和平而坐了幾十年牢的曼德拉深知，黑人社群要報復，必然會加深仇恨，於國於民都不利，而圖圖主教負責「復和」使命的建基精神，就是基督耶穌「饒恕」的思想。在他一本論及饒恕的著作裡，圖圖表示不相信一定要受到報應的公義(Retributive Justice)，而堅持耶穌基督的方法是使人「復原」的公義(Restorative Justice)，因為這種公義是建立在救贖(Redemption)之上，並假設沒有人是不能被挽回的。
文章的作者接著講了一個發生在教會會友身上的故事。1990年，費珍妮已懷孕的姐姐和姐夫在家中被一名中學生白大衛殺害，警方拘捕了白大衛，法庭裁定他終身監禁，永無保釋機會。費珍妮在這次可怕的經歷之後，開始重新評估自己的人生，她選擇離開國際法律這個為她帶來無數金錢的行業，而變身成為一名公設辯護律師，去幫助許多白大衛這樣的少年。
在這個過程裡，她遇上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們都希望有槍械管制，都不贊成死刑。更重要的是，他們都認為復原的公義比報應的公義優勝，因為「仇恨就好像你在喝著毒藥，卻指望你恨惡的人會因此死掉」。她開始去研讀《聖經》，重新去思考摩西、大衛和掃羅這些人物的故事──這些殺人犯，上帝是如何寬恕他們，使他們恢復一個「人」應有的樣式。
她寫了一封很長的信，給殺死她姐的兇手；在他的回信中，他第一次承認所犯的罪。後來費珍妮到獄中探望了他。之後她開始遊說有關部門，並向當局陳述並見證。在她的著作《改變初衷》裡，她說：「種子已經撒出了，我要做的，是要遵從上帝叫我饒恕的呼召，我無法改變兇手的心，但上帝可以。」
筆者從沒經歷過因暴力行為而喪失家人的慘痛，也不知道在如此巨大的哀傷和憤怒下會如何反應，但費珍妮讓我看到的那一個世界，是筆者所嚮往的，似乎在波士頓遭爆炸的街頭看到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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