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八方 : ( 師心童心 ) 「洋」與「翔」

2015年3月
文/曹綺雯

羊年到來,吉祥之聲不絕。羊,是一種溫馴和善的動物,在漢字中通常有「祥」的意思。「祥」,表示用羊羔獻祭,祈求幸福;水面浩瀚而安祥為 「洋」;大鳥展翅在藍天愉快地滑行曰「翔」──這是 多麼令人嚮往的美善境界!想必是許多人的良好願望。

可是,汪洋會翻起巨浪,天空也會風雲變色。那羊, 如何招架?特別是一大群年輕的羊,一時之間被判為 「毒豆」,要接受重新教育,要「補腦」,使能變作「甜 瓜」來。那看顧羊群的牧羊人又該如何是好?

有人說,每個人都有局限,要彼此諒解。此言有理, 尤其用在寛恕的層面上,最奏效。明白對方並非故意 傷害你,只是他有他的局限,有不同的審視角度或有 不得不如此做的無奈。

但體諒歸體諒,有沒有意願突破限制,儘量把事情處理得更合理,則涉及態度問題。雖然有些事情不容易清楚瞭 解,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然而,也得彼此找機會平心靜 氣地論析。近月來,年輕朋友對香港應堅持甚麼,捨棄甚 麼,除了一部分已有既定立場者,大部份仍在尋尋索索。

不少與年輕人同行的導師對相關言行既不贊成,也 不反對,不支持,也不抵制……這看似是「包容」、「給 予自由」,但與「置身事外」、「放任自流」有甚麼分別 呢?或許導師們也有自身的局限,當下未知如何應對。 但此時此刻,是否仍以種種理由作護身符,避開一切 的追問呢?我想起魯迅在《吶喊》自序中說:「獨有叫 喊於生人中,而生人並無反應,既非贊同,也無反對, 如置身毫無邊際的荒原,無可措手的了,這是怎樣的悲 哀啊,我於是以我所感到者為寂寞。」

寂寞的年輕人啊,你聽說要體諒人都有局限,要包容多元思想,要學會求同存異;可是,你又如何理解包容 與包庇,怎樣分辨鞭策的愛與縱容的愛呢?

一位朋友對我說:人間不是天堂,但千萬不要讓人 間變成地獄。羊年伊始,我期盼人們在祥和中細細討論,讓「洋」與「翔」真正呈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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