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
文／黃小石
神蹟的定義
在我們能討論「神蹟」之前，我們需要先定義神蹟是什麼，然後討論神蹟可不可能發生，再討論神蹟是不是
已發生過。如果我們定義「神蹟」為：那完全不能用「自然機制」來解釋的事情，這會造成許多的問題：目前我們對於「自然機制」的了解還不很深（有某種假設或想法不能當作真正的了解）， 比方局部的氣象狀況，目前是沒有辦法預測的，預測若沒有成就，算不算是神蹟？至於宇宙的起源、生命的存在、傷風的治療或癌症的發展等等機制，我們也都還不知道。這些事情的發生與結果，在目前的定義裡（不能用「自然機制」來解釋），都可以算是神蹟了。如果我們先決定任何現象都必有其「自然機制」，只是我們目前還不清楚那機制是什麼，那麼以這種看法為出發點的話，神蹟是不可能發生的。
「封閉」的宇宙排除神蹟也排除理性
如果宇宙是「封閉」的，所有宇宙中的現象，都可以（也必須）用宇宙中的自然律來解釋，這是一種宇宙觀。我們可以問問︰我們怎麼能知道這看法是不是對的呢？（起碼應當是合理的罷。）這就必須牽涉到我們的思想與實存的關係了。在「封閉宇宙」（以後稱為「封閉」）的立場上，人的理性思想也是一種完全可以了解並預測的自然現象，我們的想法，代表我們頭腦「神經元」某種特定的結構，而我們頭腦這時的結構，是源於頭腦上一刻的結構與當時所受到的外界刺激而造成的。人其實不在「想」，頭腦只是在處理一個生物化學程次問題。
在一個所有發生的事都是必須發生的系統中，沒有什麼事是「應該」發生的。對於一件事是不是應該發生的考量就是「理性」，我們需要在這系統的外面才行。就如一個總是說謊的人，不會知道他總是在說謊；他若是知道他總是說謊，他就不再是總是說謊的人了。「他總是說謊」的這個認知，必須來自他自身以外才有意義。
從「關閉」的立場看來，我們的理性與實存的關係是不存在的。換句話說，「關閉」系統中的一切過程都是基於物質的因果律，「思想」不能產生物質的狀態，而思想是物質狀態的結果。（無論我怎麼努力去想明天要下雨，也不能讓明天下雨，若是湊巧真的下雨了，這也不能算是我「想」的功勞，「想」的本身只是一連串先發事件的結果，它本身不是任何後來物質世界現象的原因。那後來事情發生的原因，是在乎造成這「想法」的先發事件，如此往上推，那麼宇宙一開始的狀況，已經決定了以後一切要發生的現象了。）
所以若 「『神蹟』是那完全不可能用『自然的機制』來解釋的事情」為定義，那麼在一個「關閉」宇宙中，神蹟不但不可能發生，甚至我們對這種觀點是不是合理的也完全不能有把握。
這種「關閉」的宇宙應當是個「自發」的宇宙，同時這樣的宇宙也應當是個「沒有開始」的宇宙。（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從什麼地方開始呢？若這個時間與空間都已經先存在了，就代表這宇宙也就已存在了，所以這樣的宇宙是一個沒有開始的宇宙。）這看法與現在主要宇宙起源的理論「宇宙大爆炸論」是不相契合的。
「開放」的宇宙與創造
如果宇宙是被造之物，它就可以是「開放」的，意思是宇宙裡發生的現象可以受「外界」（這宇宙以外）的影響。創造宇宙的造物者是與被造之物截然不同的，所以造物者必不在宇宙之中，祂在「外界」。若祂刻意要影響宇宙中一件事物演化自然的軌跡，比方 我們打一臺撞球（打彈子），當白球一開始滾，台面上那個球將會怎麽滾就已經決定了，這是用力學的原理就可以計算出來的。但是假設當白球正在滾的時候，忽然伸進一隻手把它推了一推，結果就會與科學預期的完全不同了。可是這一推並沒有破壞任何的自然律，只不過是「開放」的結果。在一個「開放」的宇宙中，祂可以這樣做，當祂這麼做的時候，我們說「神蹟」發生了。
《聖經》對上帝創造天地的敘述除了創世記一章1節所說的「起初上帝創造天地」之外，在約翰福音一章1節又記載：「太初有道，道與上帝同在，道就是上帝。這道太初與上帝同在。萬物是藉著祂造的，凡被造的，沒有一樣不是藉著祂造的。」這「道」就是上帝的話，祂的旨意。若這是真實的，宇宙就必然對上帝是開放的，祂的話（或旨意）可以影響這世界，問題是祂在什麼情況下會這麼做呢？
神蹟與自然律
其實在一個「開放」的宇宙裡，神蹟的發生並不需要破壞自然律。自然律的本身原是美的，因為這是上帝榮耀的創造。自然律含著一些固定的因果關係：若有「甲」（的狀況），就有「乙」（的結果）。上帝只用改變「甲」，「乙」自然就不會出現或被改變了。魯益士在他《神蹟》1的書中寫道：「神蹟事實上並不意味著自然律被破壞了。」奧古斯丁說得好：「神蹟並不與自然衝突，它只不過是與我們所認識的自然衝突而已。」
「上帝的事情，人所能知道的，原顯明在人心裡，因為上帝已經給他們顯明。自從造天地以來，上帝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所以上帝不會隨意介入祂自己完美的創造。可是當罪進入了世界，地受到了咒詛，這世界也就暫時敗壞了，所以祂有時需要介入祂的世界來成就祂特殊的旨意（比方童女懷孕生子、基督復活）， 有時為了祂的子民的需要，祂也願意介入人的當中，祂也可以藉著已有的自然律來成就祂的目的。我們沒有權利要求上帝所行的神蹟必須是合理性的。上帝起初制訂自然律，當然不是根據任何已存的自然律來定的，這是神蹟；《聖經》記載耶穌所行的第一個神蹟，祂把一百多加侖的水變成美酒，使婚宴可以繼續，這也是件不能（也不必）用自然律來解釋的神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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