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
文／曹綺雯

一篇傳頌已久的文言文，在我唸中學的時候，已納入範文。如今語文教材各自選輯，想不到也給收進精讀之列。這是一篇饒有深意的短文：陋室銘。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唯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文章說的是作者劉禹錫參政失敗，官場失意，屢遭遷謫。在五十多歲時，被貶到遠方做個小官，住在一所陳設簡單而狹小的房屋（陋室），但他不會因為自己失去權位，在物質上匱乏而抱怨。反而為自己可潔身自愛，不同流合污而感到驕傲，肯定自己的品格。他談及在陋室中與學問淵博的好友交談，有素琴相伴，並可細閱喜愛的典籍。而且由於公務並不繁忙，自可享受寧靜淡泊的樂趣。總的一句：「何陋之有？」室雖簡陋，品格超遠，生活素質不減！

文章雖好，但如果以「切合學生生活經驗」為選材原則，這篇文章不應入選，因為中學生年紀輕輕，如何能體會唐朝一位官場失意的中年人，面對坎坷際遇的心境！

今年視學，一位老師正要教授這一課。這篇短文，且安排在中學二年級。

透過老師交代作者生平、寫作緣起，加上詳盡的文白繙譯，學生解讀原文意思，完全沒有難度。換言之，「認知」作者的原意不難！難的是：這與學生何干？

啊，好戲在後頭！一名學生在座位裡輕說：「原來有人這樣想的！」另一名學生卻說：「如果是我，我不會這麼快屈服！他應該繼續抗爭！」更有一位學生說：「他，沒得選擇，無奈吧！」

孩子們有他們敏銳的觸覺，獨特的聯想。可惜這時候，下課的鐘聲響起，老師未能回應。

本來老師在設計教案時，沒有預留時間跟學生作延伸討論的，但我鼓勵老師必須讓學生盡情暢談，因為這將成為拓闊孩子另一片天空的契機！老師欣然同意，決定下一節課留給學生各抒己見。下一教節，將會是很刺激的辯論課，並且必然是學生個別生命的真切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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