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八方: (人間有情) 千回百轉復初心

2017年7月
◇賴子通

那一年的學期結業典禮上,他四次上臺領獎,開創了上海聖約翰大學一次得獎最多的紀錄,贏得銀行家女兒廖翠鳳的芳心。數十年後他在台灣出席相同性質的典禮,身份卻是演講嘉賓之一。輪到他時,因應前面冗長的演講,他悠然的說:「紳士的演講,應當像女人的裙子,越短越好。」引得哄堂大笑,讚賞他不愧為幽默大師。誠然將Humor譯為「幽默」,並且提倡幽默文學,正是始於這位殿堂級大師林語堂。

林語堂1895年生於福建漳州。父親是位長老會的鄉村牧師。林語堂先後留學美國哈佛、德國萊比錫。獲語言學博士後,1923年回國任北京大學教授,1966年定居台灣,1976年82歲病逝香港。大師的文字亦莊亦諧,洞悉情理,抒發性靈閒適,幽默而不荒唐。他擅長以英文書寫向外國人講述中國人的生活與哲學。暢銷書《生活的藝術》有十多國譯本。

他眾多的「語錄」常常為人引用:「中國人得意時信儒教,失意時信道教、佛教,而在教義與己相背時,中國人會說「人定勝天」。中國人的信仰危機在於,經常改變信仰」……然而大師也經歷過「改變信仰」的迂迴歷程。林語堂進入大學之後,信仰起了很大的變化。對神學產生懷疑,痛恨教條。宣稱「沒有永生,沒有天堂!」60多歲時他融會中西宗哲和社會現象後,深切反思道:「三十多年來我唯一的宗教乃是人文主義:相信人有了理性的督導已很夠了,而知識的進步必然改善世界。可是觀察二十世紀物質上的進步,人類雖然愈來愈聰明,卻沒有變得更好和對上蒼虔誠謙恭。可知人不能自救,須與一種外在的、比人本身偉大的力量相聯繫。」

林語堂體會到歷史上沒有人說過像耶穌那樣充滿憐憫的話:『父啊,赦免他們!因為他們所作的,他們不曉得。』也沒有如此美麗的愛語:「這些事你們既作在我這弟兄中一個最小的身上,就是作在我身上了」……林語堂重新發現基督的教訓簡明純潔得無以復加。

上帝的大愛與永恆從耶穌基督身上,直接、清晰而具體地表現出來,像萬道金光的朝陽,戳破陰森的寒夜,蓋過聖賢先哲如蠟燭之微光,飛射出大光的威嚴。林語堂經過幾十年的艱苦跋涉,最後又再回到主耶穌基督的懷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