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倫樂: (吾家八寶飯) 服侍父母的智慧

2017年2月
文◇李道宏
圖◇Ines Lee

「要孝敬父母,使你得福,在世長壽。這是第一條帶應許的誡命。」(以弗所書六章1-3節)。

最近,年長父母回到台灣生活,不在我們身邊,只能藉著電話噓寒問暖。我們兄妹三人也彼此用電郵報告父母近況。

「為什麼沒人告訴我老爸跌倒?昨天我跟媽媽通電話,她竟然沒說這件事!」小妹在電郵裡問。

「幾天前,老爸咳嗽很厲害,媽帶他看醫生,吃了止咳藥。我特別提醒媽媽,咳嗽藥有使人昏眩的副作用,晚上起來如廁要特別注意,以免跌倒。」曾在醫護界的我,在越洋電話中再三提醒老母親。

「電話中,媽媽一直抱怨老爸昨天失禁,弄得一地都是,讓她洗了一整天的衣服和被單毯子。我對媽說只有忍耐一些,不然就找人幫忙。」小妹回答。

「唉,爸服用的藥物容易導致失禁。已是一把年紀還弄髒自己的衣褲,已經沒有尊嚴,怎會是故意的!而且,病情好轉時,情況就會改善。」我在電郵裡回覆妹妹。想到為嬰兒換尿片大家都會覺得很可愛,但是為老人換洗弄髒的衣褲,卻是多麼的難堪。

「今天,我問媽媽要不要買輪椅?我說如果需要就要買,不要擔心錢的問題。」妹妹又提到。

「我認為可能不是錢的問題。他們住的公寓不大,如果不需要使用時,連存放的空間也沒有,頂多只能放在陽台,但又怕日曬雨淋生鏽。何況,他們附近的道路也不合適輪椅使用,而且根本上不了公車或計程車。要不然,就請個人幫忙。」大妹也在電郵裡回覆。她上次回去與老父母一起住了一個月,很熟悉爸媽現在住的環境與限制。

不在身旁的兒女,有許多時候雖然是好意,但是不明白父母的處境,給的意見不一定能提供實際的幫助。

「我告訴媽媽,就請個人幫忙好了,不要擔心錢的問題。」小妹也同意要請人幫忙。

「你也知道問題不是這麼簡單。他們還算獨立,只要沒有大病,是不需要別人照顧的。如果病得重就住院,醫院有醫護人員照顧。不過,老爸最近一、兩次生病,老媽的能力和耐心就被考驗到極點。按現時情況來看,請個人住在家裡,老媽可能還沒法接受。對她而言,反而養老院可能是一條出路。」大妹回答。是否讓老爸住養老院以減輕母親的壓力,我們兄妹們已經討論好幾年了。

「媽媽說他們還不想和兒女一起住,她認為自己可以承擔,雖然老爸失智的問題日益嚴重,媽媽還是堅持不搬家,因為看醫生很方便。」小妹回覆。

「最近媽媽動了小手術時,我回去照顧她。我也觀察到她的決策能力已不如從前,記憶也不是那麼有自信。但是,我認為他們還有自理能力,我只能說現時情況穩定。」我回覆妹妹們。

「唉!人活得太老,實在不是福氣!」大妹回覆。

「我們孝敬父母,自己也活得更老。」我故作幽默地回應,但是兩個妹妹都沒有回覆。

有一個著名的禱詞:「求上帝賜我平靜的心,接納我無法改變的;賜我勇氣去改變我能改變的;並賜我有智慧分辨兩者的不同。」當父母年齡越來越長時,我們做兒女會巴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學到的好東西都給父母,所以有時候會很強烈要求他們接受我們的「建議」,可是,我們卻常常忘記切身處地去了解他們實際的需要——不僅是身體上,也包括心靈上的需要。我們真需要求主給我們孝敬父母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