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八方: (人間有情) 問世間,情為何物?

2017年2月
◇賴子通

甚麼是愛?甚麼是情?剪不斷,理還亂,想好好梳理,卻更加的雜亂。只緣身在此山中,人是感情的動物,要認識愛與情的廬山真面目談何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金代大詩人元好問,在《摸魚兒》這詞中,發出曠古深沉的詰問:「敢問世間,情是何物?竟能讓人付之死生!」以對愛情特別堅貞,失偶不再配,以生死相許的大雁,反諷人間的癡情怨愛,能像大雁的有幾人?

《狄青夜闖三關》是一齣曲折愛情的曲本:北宋仁宗年間,西遼屢犯宋土。狄青奉命征討,誰知中了奸臣太師龐洪預佈之計,誤進鄯善國 (樓蘭國)。鄯善國王大怒,命雙陽公主迎敵,公主憑藉高超武藝擒獲狄青。怎料公主見狄青俊雅不凡,萌生愛意,要父王招降他為駙馬。狄青不肯背叛宋朝寧死不降。鄯善國國王一怒之下欲斬狄青,幸虧廬山聖母將狄青救於刀下,並點化他降於鄯善國,且和雙陽公主成親,夫妻恩愛。

太師龐洪早與西遼勾結,乘機誣陷狄青異國結親圖謀反,宋王降罪狄青家族。狄青得悉母親囚於天牢,憂心如焚。他設計灌醉公主,取回金刀寶馬,乘勢夜闖三關。公主醒來恐釵分鏡破,夤夜追上,怒責狄青忘恩負義。狄青惟有訴盡委屈,公主為狄青衷情和孝義所動,忍痛放行。兩人相別,難捨難離。狄青回朝平冤後,宋皇命他帶罪出戰西遼。征途上不幸被困於絕谷,幸得雙陽公主及時來援,擊退遼兵,夫妻再次釵圓鏡合。

牛郎織女,每年一次七夕鵲橋相會,已遠遠勝過人世間千萬次。「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秦觀在《鵲橋仙》抒發了真情是經得起時間的考驗,真情不在乎從早到晚陪著對方,長相廝守。然而人世間情愛往往是痴纏擾攘。狄青與雙陽公主經歷相知相恨相愛相分相思,但總的是希冀時常執手相看相悅,總認為不在乎朝朝暮暮是陳義過高。情愛定義撲朔迷離之際,卻想起《聖經》裡被譽為愛之金章的《哥林多前書十三章》:「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