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
文／李碧如

早前有人向我大力推薦美國劇集「絕命毒師」。上網查看才知道原來第一季首播已是七年前的事， 而最後第五季亦已於兩年前播送，此劇在美國曾先後獲得十項艾美獎。以演「沉默的羔羊」聞名的演員史提芬鶴健士，甚至將這部作品比喻為莎士比亞或是希臘神話式的現代作品。

中學化學老師白懷特半生勤懇，生活雖不致胼手胝足， 但既要供樓，又要照顧殘障兒子，妻子更是高齡懷孕，下班後只得去洗車房當兼職收銀員，人手不足時得幫忙洗車，故此遭學生揶揄。可屋漏更兼連夜雨，就在此時，竟發現患上三期肺癌，真正跌入「人又老，錢又冇，老婆又大肚」的困局中。編劇一步步展示懷特的處境，讓觀眾理解他走上製冰毒的原因，既可憐亦可恨。這裡想講的是其中一個小片段，從中可想到整齣劇集的可觀性。

那是第五集的一個片段。全家圍坐討論懷特應如何面對癌症，妻子請了妹妹和妹夫來勸他接受治療，懷特的回應很有意思。他說，回顧一生，從未真正作出選擇，這次選擇來了，卻是選擇如何面對癌症。他想，在餘下的日子將住在家裏，睡在自己的床上，不想天天吃幾十顆藥丸；然後看著滿地脫髮；不想靠人工維持生命，最不希望妻子記著他病榻上的樣子。他，選擇順其自然。

演懷特的布萊恩慢慢地說著，眼角慢慢滲出淚珠，實在動人。他這番話道出了許多癌症患者的心聲。真的，「治療」有時比「病」本身更折磨人，但以愛為由，家人總是要求病人好好地接受治療；但過著全無質素的生活，這樣苟延殘喘有何益處？懷特因愛妻子，最後接受治療，卻同時走上成魔之路，如此活著又有何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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