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子情: 握手言和

2019年4月
熊燕

2月28日夜晚,我被一陣頭暈弄醒,黑暗中,轉頭時天旋地轉,猶如陣地一士兵,突如其來被不知來自何處的強大炮火攻擊,瞬間顛簸搖晃,找不著落腳地。

忽然大軍壓境

我趕緊把頭側回右邊,喝了點水,墊高了枕頭,雙眼緊閉。我像一個躲進戰壕的逃兵,保持「卷曲」姿勢,絕不越雷池一步,不向左轉,因為「使我頭暈的」敵人,就屯兵那裡!
我決定繼續努力睡覺,因為明天還要上班幹活呢。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幾十分鐘過去,敵軍不僅沒撤走,反而有加大火力的趨勢。
是去醫院,還是求救,叫SOS醫生上門診治?可是天氣濕冷,週二巴黎還鋪天蓋地的下過雪。
醫院那兒,每時每刻都人滿為患,房間走廊到處都是人和可拖拉式的病床。如果不是頭破血流,或者有生命危險等體徵,病人被迫等候兩三小時,是家常便飯。
法語病人一詞為Patiente,意乃「有耐心的人」。人得有耐心,才有資格在法國做「病人」!

那就叫SOS醫生吧?

接線員詢問一圈告知:「我給你們派醫生來,請耐心等候」。醫生一般最快20分鐘,最慢50分鐘可到達家中,這個「耐心」要求是可以接受的,而且在家中等候,舒服多了!
哪想到這「耐心」一等,等了兩個半小時!
趕到的醫生拉著臉,很從容解釋道:「女士,全巴黎每晚有三千多個求助病人,我們醫生只有一百來個,還得上門!」這點我其實是了解的,也經常為巴黎的醫院急診處禱告。
醫生詢問了病情,在檢查之後,向我們解釋病情和預估,是耳部碎石脫落。開了藥方、體檢內容和病假條,然後很和藹的遞給我一粒藥丸。20分鐘不到,他從容嫻熟的職業風範,讓我這個「Patiente病人」,軍心穩定下來。

狼狽之中應敵

四、五個小時後,我再次被暈眩搖晃醒來,胃部也在「報警」。我較量幾個回合後,抵擋不住,趕緊預備臉盆,胃部大力翻騰,把我舉起,我對著臉盆「衝口而出」。
從臥室到廁所的三米,成了我面前的撒哈拉,或者是以色列人的紅海。我儘量迴避阻擋,到了必須穿越時,我是踉踉蹌蹌,從抬頭、起身、扶手扶墻、抬腳、移步、坐下,都是堪稱「世紀步伐」,搖搖晃晃,一路嘔吐「噴灑」!

屯兵等待時機

10年前,也有過頭暈,雖然不舒服一兩天就好了,沒影響日常生活。這次「戰事」非同尋常,不得不病休在家,且「牢牢」守在床上!吃抗暈眩的藥,吃了不到十分鐘,就如遭一記悶棍,打入「夢裡」幾個小時。抗嘔吐藥,每次吃飯前含一片,減少暈眩所挑起的嘔吐。還喝可樂,緩解嘔吐帶來的脫水現象。
當我聽著讚美詩的音樂,面對這個「暈眩」時,它似乎收斂它「青面獠牙」的狀態了。

何不握手言和

這麼多年來,除了學校假期或節日,我從沒因病休息過,這次休息八天,是史無前例的。
一個多月了,我仍然虛弱暈眩。教會牧者、弟兄姊妹們不斷為我禱告,我每次去看醫生、做體檢,我屬靈母親――梁媽媽,都要禱告叮嚀。《聖經》《傳道書》說:「萬物都有定期,天下萬物都有定時。生有時,死有時;栽種有時,拔出所栽種的也有時;殺戮有時,醫治有時;爭戰有時,和好有時。」
那麼,我就在上帝的時間裡等候,面對暈眩和虛弱,不再恐懼焦慮。面對暈眩這位不速之客,要與其並肩而坐,握手言和,一起等候時間的主人――上帝的安排。在它造訪時,我要輕聲向它說聲「謝謝!」,因著它的不期而至的造訪,我有了整整一周「奢侈」的休養生息,而且在家人朋友的牽掛、照顧和祈禱中,收獲了滿滿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