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倫樂: 準備「老年」

2017年10月
口述/孫越 記錄/金明瑋

很多人都希望可以「活到老」,其實,不是每個人都能如願。我覺得,人走在每一步的時候,都要為前頭的一步作好準備。

達到老那個境界

如果你有幸能走到老年,當然也要先有所準備,一如出國前,你要準備護照;離家之前,要準備鑰匙;去買菜前,要準備錢包。同樣地,老也需要準備。

我從41歲就開始準備「老年」,是一種智慧?不,是受了刺激。出去打網球,把門一開,從眼前經過的一個老人,樣貌、穿著和感覺都很帥,如風又像天上雲彩,忽然就走過去了……即時在我腦子裡留下一個問題:如果我孫越老了,會是什麼樣子?自此,到哪裡我都留意老人,於是我發現一件事情,快樂的老人不見得有錢,而滿足的老人,在任何情況下都滿足。

老,是一個境界。能否達到那個境界,首先,要看看你有沒有遭到意外、能否保有個人的健康?若然達到這個境界,你將會怎樣在這個區域裡面伸展、實現理想?

關係應放第一位

對我來說,關係最為重要,應放在第一位。這可以從兩方面說:

第一、跟自己的關係:你到底愛不愛自己?愛自己,就是看你到底怎樣接受你自己。比如在30年代出生的我,經過戰亂,看過太多的死亡、意外,可是我接受;親人逝去、朋友離開,我接受;老了可能出現些狀況,比如生病、不健康、感覺不像年輕時那麼俐落……都得要有心理準備。

第二、跟別人的關係:如果有人在年輕時,做了一些違背社會、家庭或傳統不認同的事情,把關係破壞了,要恢復這種關係有時候很困難,可能需要加倍的時間和努力,才可以得到人家的諒解(甚或一輩子都不被原諒)。我覺得,如果能夠抹去一些過去的傷痕,包括對別人的傷害、跟別人不愉快的經驗,並將這些累積在你心裡面的東西及時處理掉,老了以後,就可減去更多的麻煩和不快。

還有,你要怎樣享受你的老年?也許是坐在輪椅上看電視、被人推著在公園「散步」;又可能是行動不便,只能躺在床上,但仍然能夠看書享受閱讀!這完全取決於你的心境和態度——正面樂觀、開心積極去面對,大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