繽紛世界: (藝廊) 愛的推手與藝術

2016年2月
文/理泰

7-3希臘哲人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s)曾說,「人生苦短,藝術久長,機會稍縱即逝,經驗暗潮洶湧,判斷談何容易。」這句話道出創作者的內心,有許多的恐懼需要克服。隨意舉幾樣就有:恐懼沒有自己的風格、恐懼缺乏生活來源、恐懼別人負面的評價、恐懼新點子用罄……根據這一點看法,為上帝而服務的創作者,比起為了追求自我而創作的人,有更大的保障,因為上帝的愛,能給他們無窮無盡、隨時隨地的靈感、扶持、安慰、肯定。靠著上帝創作的人,不僅有上帝本身的引導,祂還會呼風喚雨醞釀環境、吩咐指派人來協助。

本欄上期提到日本畫家石川欽三郎在20世紀初,對台灣美術教育的貢獻,石川即本著基督精神。他教學的榜樣也間接地影響了一位台灣畫家廖繼春(1902-1976),一樣因著信仰,不僅為自己留下許多磅礡灑脫、渾然天成的作品,他對美術教育熾熱的心,更是接了石川的棒,春風化雨。

然而,廖繼春並非出身富裕家庭,他自小就是孤兒,由長兄養大,但困苦的家境,培養了他上進之心。原來生於憂患,也是上帝的美意。上帝另一個美意,是賜與他一位賢淑捨己的良妻林瓊仙。林家是基督教長老會信徒,看待男女不分尊卑,所以瓊仙自幼進入台南長老教會女子學校讀書。她是一位有智慧、性格堅毅的新女性,在彰化高中的畢業典禮上,認為自己遭受種族歧視,便將第二名的畢業證書當場撕毀。此時她和繼春的學歷相當,當她知道繼春有意向她的家庭提親而她也願意終身委身之時,卻提出他必須到日本留學、取得比她更高的學位才願意嫁的條件。為此繼春申請到全額獎學金赴日學美術,瓊仙則在台擔任教職,並將一半薪水寄給繼春就學,當時有這樣的心志,豈非信仰的力量?

對於繼春從事職業繪畫,瓊仙更是百般扶助,本著夫婦必須同心維繫婚姻的基督教訓,她曾在家開設美術用品店,一方面維持家計,一方面養兒育女。當然,人無完人,在養活七口的壓力下,他們夫婦難免有口角,但總能以基督的愛化解,讓夫妻關係更加堅固。這些來自婚姻和家庭的磨練,更幫助了繼春在繪畫上更有自信,正如《聖經》所說的,信主的人不再靠自己,乃靠住在他裡面的聖靈,日日更新。

廖繼春也熱愛自己的學生,好像他的前輩畫家石川一樣,樂於培植人才。這種一代代的承傳精神,在21世紀崇尚個人主義、道德淪喪的世代,真是稀有了。在廖繼春的追思禮拜裡,很多學生追述他的杏壇趣事。畫家郭東榮、陳景容、陳銀輝、吳玹三、謝孝德等都受教於他,並說他是一位不擺架子的好好先生,雖然沉默寡言,卻保有一顆赤子之心,家中也經常招待學生飯食,談論繪畫技藝和時代風潮。

廖繼春看大地、看蒼生是禮讚、歌詠;他的色彩魅力,將鄉土的格局昇華到廣博的環宇境界;他對人文的關懷和對親情的詮釋,更是發自內心。創作者的上帝,祂的造化之功,藉由創作者的作品一覽無遺。(參考資料:李欽賢《色彩、和諧廖繼春》,雄獅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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