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倫樂: (吾家的八寶飯) 有教養的父母

2015年12月
文／李道宏
圖／Ines Lee

「什麼樣的孩子是『有教養的青少年』？」在一個座談會上，我向會眾拋出這個問題，等了一會兒，全場一片鴉雀無聲。「『有教養』是華人的觀念，在英文中，最接近的名詞是Good Mannered──有禮貌。請自由分享你的看法，這沒有所謂對與錯，因為不同的家庭背景可能就有不同的看法。」我鼓勵坐在前面一位媽媽發言。

「我希望孩子能自動自發分擔家事、收拾物品，幫助父母。」她怯生生地答。

「嗯，許多家長只要求孩子讀書，其他的事都捨不得讓他們做，更談不上給予鍛練的機會。有次，我兒子有位朋友，是年輕女生，在我家寄住一天；她主動要求洗碗盤，還協助收拾廚房，看得出她父母的教導很好，以致到了別人家懂得主動幫忙。」我說。

「我覺得，孩子最起碼也要有餐桌禮儀：懂得謝謝爸媽、尊重餐桌上的長輩……從吃飯時的表現，就可以看出父母是否有教導基本的禮儀。」一位男士發言，引起一些私下談論。

「為什麼餐桌禮儀是最基本的？」我問。

「那是尊重別人、尊重長輩最直接表現的地方。」

「這就看得出孩子是否自我中心！」

「搶著拿食物又或一次拿很多，不關心別人是否足夠的，通常是只想到自己……」許多人陸續發表看法。

「我總是提醒自己的孩子，用餐時除了要感謝上帝，也不能忘記謝謝為我們預備餐點的人。在家時要說『謝謝媽媽的辛苦！』在外也要謝謝請客或是預備的人。我覺得有教養就是能體貼別人的辛勞、好意和擺上。」一位媽媽說。

為保持發言熱度，我又抛出一個問題：「讓我從反面來問，我的意思不是罵人沒有教養，而是想知道大家認為什麼樣的孩子會讓你覺得他家裡的教養不好？」

「我很不喜歡總是打斷大人講話的孩子！很沒有禮貌！」

「總是先拿，而且拿那麼多，這是自私的孩子，只想著自己！」一位媽媽的口吻略有氣憤。

「不道歉的孩子！」

「只坐在那裡玩電動，一點不幫忙的孩子。」

「我覺得，什麼叫有教養是隨時代而改變的。我們小時候，老師、父母要我們背廿四孝，學習裡面的道理，後來我明白這是徹底的洗腦……但是，孔融讓梨的故事，就灌輸了我們要兄友弟恭、記住有好東西要跟別人分享。當然，我還沒有做到哭竹生筍、臥冰求鯉或是打虎救父，但有次，我的確打鄰居的狗，救了一位來我家的朋友。」他的幽默引起全場爆笑。

「這完全正確！中國人有許多典故就是用生動的故事教導孩子什麼是有禮，什麼是孝道……當孩子流露出這些品格，就是我們公認的有教養。」一位聽者舉手發表。

「當然，有教養是蠻抽象的名詞，有的人所謂的『教養』還會包括：有風度、氣質優雅、好人緣、有自信、具領導能力等。」我說。

「我能打岔嗎？你提到領導能力，但華人總教導孩子要謙遜，不要出風頭，多讓步，我們的孩子進入社會，就自然不會做領導者。西方的教育卻鼓勵孩子發言，儘管不曉得答案，也要發表自己的看法，而中國孩子就只會安靜等著老師給答案。所以，對不起！我認為太有教養，也不一定是好的，對不對？」一位教授站起來發表。

「謝謝！正如我開始時的聲明，每個人對『怎樣才是有教養的孩子』各有不同看法，但無庸置疑的是，我們都喜歡『有教養的孩子』。不論你對『有教養』的定義是什麼，我們都會同意教導孩子『有教養』，除了言教之外，更重要是身教。」我先表示謝意，並試著做個結論。

「要教出『有教養的孩子』，必須先有『有教養的父母』，不是嗎？」有人突然冒出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