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倫樂: (吾家的八寶飯) 另類的畢業典禮

2015年6月
文／李道宏
圖／Ines Lee

「我們會去參加小兒子的畢業典禮吧？」我問妻子。小兒子今年畢業。

孩子總是把他們的事情告訴母親，而我這身為父親的，卻要從妻子那裡得二手消息。

「我正要告訴你，兒子剛剛決定不參加畢業禮！」妻子輕鬆地說著。

「什麽？我們付了這麼多學費，難道沒機會去做個驕傲的父母，和穿學士袍的兒子拍個照片，作為昂貴投資的紀念？」我故意抱怨。

「哎呀，我們每一個孩子都不參加畢業禮。他們都說那麼多畢業生，除非是博士學位，或是第一名畢業，不然，還是把旅費省下來吧！」

還記得小兒子當初選擇讀哪一所大學的情況──

「我要做太空人！」他還是高中生時，就天天作這樣的夢。

「不行！不行！你得現實一點，你身材不夠結實，近視也太深……何況，天下就只有幾個太空人。」我這個講求實際的父親，殘酷地潑他冷水。

「你喜歡飛機或飛行，為什麼不試試機械工程？你的數學很好，對你應該是容易勝任的。」

華人父母總是盼望孩子能主修一個專業，將來工作穩定，又得人尊重，但是沒有多少人會關心孩子個人的喜好或專長。

「我想去一間較小規模的大學，附近也有航空業公司，就近能找到工作。」小兒子做了一番研究後，告訴我們他的選擇和理由。

「我喜歡這間工學院，而且很有名氣！不過，它是一所私立大學。」他興奮地告訴我們。

「好吧！如果你能得到足夠的獎學金，我們就同意你去。」──那是五年前的事。

一般私立大學的學費比公立學校昂貴，但是，成績優秀的學生多多少少能爭取到一些獎學金。「這間大學也是以保守著名，你不是常說，在大學裡不單要訓練思考方式和增加知識，也要堅持信仰，不要把上帝丟了。」當孩子把我們給他的提醒當作理由時，我們只能祝福他。

五年後的今天，小兒子將要畢業，但，他卻「改行」了。

「發生什麼事了？你覺得我應該與他談談嗎？」我總是覺得既然當初選讀工程，就不應該輕易放棄。

「沒必要啦，他發現自己不喜歡工程師的工作環境。他喜歡教書，尤其想幫助成績不好的學生，他也喜歡輔導貧困家庭的孩子，他認為那更有成就感！」妻子解釋。

「他可知工程師的待遇遠比老師高多了！而且，他的大學學費是一大筆！」我提醒妻子。

「你不是常說一個人的成就不是以賺多少錢來衡量，而是能幫助多少人！你的兒子就是相信你說的。」妻子心平氣和地說。

「他要幫助人，跟你一樣。」她給我一個微笑。

大約80%的美國大學生在畢業前，總會至少改變他們的專業一次，改變三次還算是一般情況。身為父母，我們要鼓勵與支持，保持溝通，找機會給孩子們一些建議，但不加增他們壓力。

「所以，我們沒有畢業典禮可去了？」我沮喪地問妻子。

「不，小兒子要完成三項鐵人競賽，他說這是給自己的畢業典禮。我們全家都去看他完成！」妻子興奮地說。「那不是游泳、自行車和跑馬拉松嗎？世界公認最艱難的體育賽事。」我記得電視的轉播，也知道小兒子熱衷長跑。

「三項競賽要在17個小時內完成，那種體力的考驗……」我只能嘆氣。

「他說那才是他真正的畢業典禮！你不是一直說他體魄不夠好，不能做太空人嗎？我們不能替他做每一個決定。他有愛主的心志就好了，上帝必有美好的計劃。」妻子再次安撫我。

「你要專心仰賴耶和華（上帝），不可倚靠自己的聰明，在你一切所行的事上都要認定祂，祂必指引你的路。」（《聖經‧箴言》三章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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