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倫樂: 回憶像一條河流

2019年9月     

楊鴻鈞

女兒結婚了。身為父親,內心有多少的不捨可想而知。點點滴滴的回憶,像一條河流,在心裡流轉,匯聚成這篇婚禮上的致辭。

捨不得離開家

七月初,女兒為她的一個親密朋友作伴娘。在為朋友婚禮排練的那天晚上,女兒一回來就對我們說:「我今天哭了。」我們趕緊問:「你為什麼哭了?」女兒說:「我快要離開家了。」原來女兒在排練的時候,突然想到下個月自己也要結婚了,到那時她就要離開家,不再和爸爸媽媽弟弟住在一起了。而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們。她感到難過。她捨不得離開這個家,因此傷心地哭了。

出生時的情景

第二天早上,我一早出去工作。我一邊開車,一邊琢磨著昨晚女兒說的:她快要離開家了。這使我想起女兒出生時的情景:她一生下來,助產護士就給我一把剪刀,讓我剪下女兒的臍帶;隨即護士用一塊毛巾裹住她,遞到我手上。那一刻我心裡的感動無法形容。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懷抱著她,感覺她是那麼小。我的心裡湧起一股憐愛,那是我一生中第一次體驗這種情感。

笑迎爸爸回家

女兒從小不愛哭。我們為她的出生,在教會辦了一場感恩會,從頭到尾幾個小時,她都躺在小提籃裡睡覺。哪怕生病了,發燒到攝氏39度,她也不哭不鬧。那時我們剛搬新家,鄰居看見我們帶著小嬰孩,恐怕夜裡會吵著他們。後來她對我們說:「你們的孩子真安靜!」其實女兒不僅不哭鬧,還特別愛笑。當她剛剛能扶著嬰兒牀的護欄站起身,我每天下班回家,她一看見我,手抓著護欄,兩腳好像會蹦跳似的,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我那時候真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爸爸!

沒有絲毫抱怨

在女兒快滿四周歲的時候,上帝賜給我們第二個孩子。那天晚上,我們夫妻倆帶著女兒,等在略顯幽暗的候產室。大約凌晨一點鐘的時候,太太就要臨盆了,護士召我們進去產房,女兒則單獨留在候產室。到四點鐘,太太終於誕下兒子。至此女兒已經獨自等我們三個小時了。當我把弟弟抱出來給她看時,她還在有點昏暗的燈下翻閱著一本兒童書,沒有絲毫的抱怨。她見到我手裡抱的小人兒,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等她知道這就是媽媽生的小弟弟,她是那樣的歡喜。

姐弟自小情深

女兒一向喜愛弟弟。姐弟倆從小到大,在教會,在家裡,都是最好的夥伴。有時我們一家人出去玩,到買餐時,她說弟弟那份錢她來付。那時她還沒有正式掙錢。我說等你以後掙錢了都由你付。她去逛Calvin Klein品牌店,有一件T恤把Calvin印在胸前,這正是弟弟的名字,她就買回來送給弟弟。姐弟倆在一起,好像總有說不完的話題,可以一聊就是幾個小時。她常常以弟弟為驕傲。那年弟弟考上本州第一名校,她立馬就通報給自己的所有閨蜜。她自己的婚禮,也讓弟弟去作伴郎。當她快要離開家的日子,在她不捨的心中,諒必也有弟弟的一份。

貼心疼愛爸媽

當然,毫無疑問,女兒是疼愛爸媽的。她常常想著我們的需要,送給我們貼心的禮物。她看到我筆記本電腦的皮套破損了,為我換了個新的。我有很多文章和照片需要存檔,她送我一個大容量的USB。年初,她給我們買了兩張票,讓我們夫妻倆欣賞了一場在國際會議中心舉辦的世界級交響音樂會。

不要去到太遠

對於孩子的成長,我常有兩難之情:一方面盼著他們成長,並且成熟,能夠被神使用,成為他人的祝福;一方面又不想他們長大,期望他們一直留在我身邊。但是很顯然,後者的情形是不可能的。若干年前,我就對女兒說:以後你工作了,結婚了,不要去到太遠,要在我附近,好讓我隨時能看見你。當我知道女兒將來住的地方,確實離我們不遠,開車不到半小時,這使我欣慰!

父母永遠祝福

我最親愛的女兒,今天是你結婚的大喜日子。這意味著你的人生,將要踏上新的里程。從今開始,你將要和自己的丈夫一起生活。縱使我們捨不得你,但這卻是我們必須放下的念想——我們不能因為捨不得而把你留在身邊。而且,在這不捨的時刻,我們的心裡充滿了祝福!祝願你們彼此相愛,幸福滿滿,直到永遠!還有一點,我希望你記住:無論什麼時候,你身在何處,你都是爸媽最親愛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