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精華: 私生孩子有爸爸

2017年6月
畢珠

莫泊桑的小說,涵蓋了每一個階層的故事,連小孩子也不例外;《西蒙的爸爸》,就是從兒童的觀點出發,為被罪惡牽連、無辜受害的私生子們叫屈。

西蒙是個沒有爸爸的孩子,他的母親白朗紹特大姐,曾經所託非人、不幸失身;西蒙自出生以來,就從不知道爸爸是誰。西蒙是個乖孩子,他的母親也痛定思痛,成為一位恪守道德的婦人。村裡的人卻總是輕蔑他們,冷漠的眼光和敬而遠之的態度,令白朗紹特大姐明白什麼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學校開學的那一天,7歲多的西蒙上學了,同學們因為他沒有爸爸,而嘲笑及欺負他。「這幫鄉下的孩子近乎禽獸,產生一種殘忍的慾望……」就這樣,不知如何為自己辯屈的小西蒙,便被他們群起揍個半死。然而,在「敵人們幸災樂禍、歡欣雀躍,像野人狂喜的那樣,手拉著手圍著遍體鱗傷的西蒙大喊:『沒爸爸!沒爸爸!』西蒙猛然止住了哭泣,怒不可遏地拾起腳下的石頭,狠命地朝折騰他的人拋去……」

這群烏合之眾一哄而散,留下了沒有爸爸的西蒙,帶著既傷痛又迷惘的心情,孤苦地撒腿往田野狂奔。他發了狠心要投河自殺,但終歸只是個7歲多的孩子,當他走到河邊時,只見魚兒在清澈的河水中嘻戲,蜻蜓時而點水、時而飛翔……大自然的和諧、小生物的趣意,撫慰著孩子心中的創傷。

然而,沒有爸爸這件事情太嚴重了,當他一觸及這個問題,就又非常難過,渾身一陣陣顫抖地抽泣。他跪在地上,像每天臨睡前那樣向天父禱告……一隻沉甸甸的手按在他的肩頭上。

這位突然出現在西蒙身邊,強壯又粗獷的男子,是村裡新來的鐵匠菲力浦。他聽完西蒙稚氣的申訴,知道西蒙是白朗紹特大姐的兒子;他雖然初來乍到,對白朗紹特大姐的事卻略有所聞,聽說她是村裡數一數二的漂亮姑娘。他對西蒙說:

「別傷心了,孩子,跟我回去找你媽媽吧!會……會給你一個爸爸的。」

菲力浦拉著西蒙的手,帶著他回家;當西蒙見到媽媽時,「急不及待地撲進她的懷裡,摟著她的脖子邊哭邊訴:『他們打我……因為我沒有爸爸!』

年輕的女子滿臉通紅、心如刀絞;緊緊地抱著孩子,眼淚簌簌地往下流……」莫泊桑把這個交織著悔恨與羞慚的片段,細膩感人地描述出來;然後故事奇峰突出,西蒙在媽媽面前,要求菲力浦做他的爸爸。西蒙說:「如果你不答應做我的爸爸,我就去自殺!」

在這種尷尬的情形下,菲力浦只好答應做西蒙的爸爸;但這卻不表示,他把白朗紹特大姐一步追到手。相反,白朗紹特大姐不想重蹈覆轍,總是遠遠地避著他……當然,聰明的讀者一定猜到,故事一步步發展下去,菲力浦最後真的成了西蒙的爸爸。

很佩服莫泊桑用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帶出了一個重要的訊息:禮教規條,把犯錯誤的人置諸死地,讓他們永不超生;但上帝給人悔改的機會,祂以豐盛的慈愛和恩典,醫治他們的創傷,扶助他們走向新生!因此,願意在天父面前誠心悔改的人,一定會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