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精華: 孟姜女從未到過長城

2015年9月
文/畢珠

《孟姜女哭倒萬里長城》的故事,世代流傳、膾炙人口,很多人都以此為秦始皇暴虐的佐證。然而《東周列國誌》的記載,卻為秦始皇伸冤;也還杞梁一個公道,他不是個被踐踏於鐵蹄底下的弱者,而是個忠孝的大能勇士。

杞梁的事蹟,記載在《東周列國誌》六十四回。話說齊莊公伐晉未竟,莒國又乘虛襲齊,令莊公十分憤慨,決定招兵買馬,欲報一箭之仇。賈舉向莊公推薦說:「臨淄人華周、杞梁,是兩位著名的勇士。」

於是莊公召他們作「五乘之賓」,卻只賜一車,使之同乘,命他們隨軍立功。華周因此很不高興,約杞梁一同退出軍隊。杞梁事母至孝,回家徵求母親的意見。梁母教訓他說:「你生而無義、死而無名,雖在『五乘之賓』,人孰不笑汝!

汝勉之,君命不可逃也。」

梁母的話,連華周也受到感動,於是留在莊公身邊效命。莊公休兵數日,便要起兵伐莒。杞梁、華周自告奮勇,與另一小兵隰侯同乘一車,作為先鋒部隊。他們英勇善戰,把敵人打個落花流水。莊公讚賞地說:「你們太勇敢了!願分齊國,與將軍共享。」

周、梁二人卻不屑地說:「你立我們作『五乘之賓』,卻只賜一車,是懷疑我們的能力;如今利誘,是污辱我們的人格。深入殺敵,是將軍的責任,並不是要得什麼利益。」

說完即重投戰場,與敵軍短兵相接;華周不幸重傷,杞梁和隰侯英勇就義,莒國亦舉手投降。這時,杞梁之妻孟姜女,開始走上歷史的舞台。莊公因急著班師回朝,把杞梁葬於齊國境外。當莊公一入齊境,就碰上前來迎接夫屍的孟姜女。莊公停車使人弔喪。孟姜女禮貌地對使者說:「杞梁若有罪,又怎敢接受君王的弔唁;若是無罪,他仍有先人的敝廬在,郊外非弔唁的地方,因此我不接受王上的弔慰。」

莊公聽到之後,知道自己失禮,霎時滿面羞慚,承認自己的過失,並迎回杞梁的屍首,親自前往杞梁的家致祭。孟姜女扶棺城外,「露宿三日,撫棺大慟,涕淚俱盡,繼之以血。齊城突然崩陷數尺……」由此可見,孟姜女是位勇敢而知法度,又有情有義的婦女。難怪天地也被她的精誠所感,地陷城崩。這讓人想起古時以色列人圍城呼喊,耶利哥城應聲塌陷的故事;可見心靈的力量,可以移山倒海。本回末說:「後世傳秦人范杞梁差築長城而死,其妻孟姜女送寒衣至城下,聞夫死痛哭,城為之崩。蓋即齊將杞梁之事,而誤傳之耳。」看了這些敘述,可見《孟姜女哭倒萬里長城》的故事,只是穿鑿附會,但若以欣賞小說或戲劇的角度,這故事不失為上乘的文藝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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